夜行衣的祝楼从旁边的阁楼飘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侯府小姐坐在殿下腿上,头靠在殿下胸膛睡得人事不知。
几次打交道下来,谢长安这女人实在跟温柔不沾边。
但此刻她睡在殿下怀中,却格外娇小。
她大概也就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跟所谓盛京第一美人的名头扯上点关系了。
祝楼腹诽得出神,结果被阙珏清冷的眸瞥了一眼,才如梦初醒。
他青着脸单膝跪下,抱拳:“殿下,侯府的守卫实力不弱,属下也没能将他们甩太远,想必很快就会回来,此地不宜久留。”
阙珏轻轻颔首:“知道了。”
一刻钟后,侯府的隐卫果然迅速返回了,排查了府中上下,但是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唔……”
翌日晌午,谢长安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脑子里一些混乱的片段回拢。
她好像记得无忧太子来了……还教了她轻功。
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她怎么记得好像还梦到了九殿下?
谢长安揉着太阳穴,拼命回想,但记忆就像碎掉的纸,一片一片的,怎么拼也拼不起来。
此时,门扉被人轻轻敲响。
雪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姐,您起了吗?”
谢长安赶紧应了一声。
雪婳端着托盘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列侍女,把东西依次放下后又退下了。
雪婳将托盘上的碗端起:“小姐,是不是头疼?喝点这个吧,小侯爷早晨特意嘱咐厨房熬的。”
谢长安脸色难看,瞥了一眼碗里黑乎乎的液体。
但跟头痛比起来。
她端起碗,捏住鼻子一饮而尽。
雪婳奉上蜜饯。
谢长安将蜜饯含在嘴里。
雪婳扶着谢长安起床在梳妆台前坐下,宿醉让她的脸看起来有些憔悴。
“小姐,六小姐来了,已在偏厅等候了些时候了。”
谢长安一愣:“怎么没来叫我?”
雪婳道:“因为小侯爷说这酒后劲大,若是叫醒小姐,小姐会很难受。”
睡到自然醒也很难受。
谢长安抿了抿唇,吩咐道:“快些,莫让人久等了。”
“是。”
雪婳应下,手里的动作熟练且利落,一个简单又不失温婉的发髻便成了形。
一盏茶后,谢长安来到偏厅。
谢长乐坐在椅子上,一愣后迅速起身:“见过阿姊。”
谢长安因头痛脸色有些冷,她道:“不必多礼,让你久等了。”
“阿姊哪里的话,妹妹本该等姐姐。”
谢长乐微微一笑。
谢长安被雪婳搀着在首位坐下,一盏热茶被放到她手边不远处,她打量着近处的谢长乐。
如今的谢长乐已然有了京城贵女的八分模样,言行举止都挑不出毛病,穿戴的都是好东西。
发髻虽简单,其上插着几支华贵的步摇和发钗。
如今她的身世已经明了,可是谢长安仍然不知道她的目的。
“……”
谢长乐脸上闪过一丝局促:“阿姊这般看我,可是长乐哪里没做好?”
“没有,你别多想。”
谢长安抽回视线,埋头喝茶,以至于错过了谢长乐眼中一闪而过的恼怒。
先是将她晾在此处,让她等了这么久。
然后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这谢长安分明是故意羞辱她。
谢长乐忍气吞声地端起红豆奉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这些日子,她一直有不停的想办法联络裴寂雪,可惜她总是连那人的面也见不到。
真不知道这女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除了一张脸,到底有什么好?
谢长乐放下茶盏:“阿姊怎么有空回侯府,我听外面的人说,出阁的女子除了回门日,似乎是不允许回娘家的。”
谢长安轻轻抬眼,眼底的光幽幽的,
谢长乐脸上闪过一抹恐慌,她慌忙起身:“阿姊莫要误会,长乐只是担心阿姊是不是在相府受了什么委屈,我想爹爹与二哥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谢长安抚上太阳穴,轻揉了下道:“你多心了,只是父亲许久未见我便往相府递了话,所以我就回来看看。”
谢长乐面露迟疑。
谢长安又开口道:“在我们长宁侯府,从来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样的说法,不管是筝儿,还是长乐你。”
“阿姊说的是。”
谢长乐露出一个有些牵强的笑。
谢长安很想去休息,但是谢长乐久久没告辞,她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这儿。
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