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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东西,谁借你的胆子打趣我?”
扶住左肩的姜十一慌忙起身跪地谢罪,余光瞟了眼不停在脚边旋转的小瓷瓶,狠狠松了一口气。主公刚刚手下留情了,否则自己与这瓷瓶怕是已经一并消损了吧!
“罢了,既然我这夫人如此不俗,为夫理应去拜会一番。”楚无渊瞥了一眼揉着肩龇牙咧嘴的姜十一,笑道:“去,从库里挑些上好的药材和补品来。”
“得嘞。”姜十一早已恢复了那副嘻嘻哈哈的德行,主公不追究了也就意味着这事儿彻底翻篇了。一记不轻不重的击打,换回调戏一次楚美人,又多了一个和姜十六吹嘘的谈资,这波不亏!
“对了,去把小团子也叫上。”楚无渊低声笑了笑,接着说:“别给他穿太好,嗯没错,就给他穿灰蓝色那身。”
“又?!主公,那身衣服可是半年前的!”姜十一无奈,不知狗男人这次又打着什么鬼主意。
“嗯?十一啊,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姜十一没敢接话,一溜烟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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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们这是去哪儿?”楚濯边用手把袄子下摆往下扯边眨巴着眼看向楚无渊道:“是又要去哪儿哭穷吗?”
小团子记得可清楚,上次穿这紧绷绷的衣裳还是刚进京城去见皇爷爷的时候,爹爹说这个招数叫【哭穷】。不过似乎不太好使,他听十一和十六说皇爷爷跟打发叫花子似的只给了那么一丢丢银两,还是皇奶奶心善又多给了两匹绸缎。
楚无渊闻言一愣,失笑道:“团子真聪明!这回咱俩找你【娘】哭穷去。”
楚濯一下来了精神,也顾不上遮掩露出来的小肚瓜了,拍着小手在马车厢里又蹦又跳。
“主公,到了。”姜十六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楚无渊单手拽着一股脑儿往外冲的小团子,不紧不慢道:“嗯,你先去送拜帖。”而后扭头看向楚濯,半是无奈的哄到:“别急,外面天寒地冻的,你穿着这身可扛不住。”
“哦。”楚濯的小脑袋啪嗒一下耷拉了下来,煞是委屈。
虽说有些多此一举,但楚无渊还是交代:“一会儿乖一点,别把你【娘】吓跑了。”楚濯一听小脑袋埋得更深了。
不消片刻,姜十六的声音再次响起:“主公,可以进了。”
楚无渊颇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萧家的门这么好进,毕竟在这明面上他家绑的可是太子的船。突然被抛弃给自己这么个落魄皇子,这云泥之别下怎么也该挣扎几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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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萧家正厅内,沈芝澜正愤愤指着萧元恒,双眼通红恶狠狠道:“老爷,今日您胆敢让晴儿出来见客,我绝不饶你!”
“夫人呐!哎哟喂,我的好夫人呐!”萧元恒一脑门子官司,急急转圈道:“我都同你说好几回了!你怎么就是瞧不真呐!现在一切已经由不得我们了!”
沈芝澜的指尖逐渐颤抖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何尝不知?皇帝亲自盯着的亲事,他们萧家根本无力反抗!
四皇子再是落魄也贵为皇子,按理来说这门亲事还是他们萧家高攀了。可做娘的,谁忍心让自己精心教养的闺女嫁给一个愚钝无智、五官不端、还带个小拖油瓶的大龄汉子啊!
这晴儿要是真的中意这么一人便也就罢了,可谁人不知晴儿心系太子殿下,眼里分明容不下任何人!再逼得她想不开,下一次指不定没这么好命能活下来了。
“老爷,您这是要我的晴儿去死啊!”沈芝澜泣不成声。
闻讯赶来的萧晴堪堪听见萧母的这一句话,心里五味陈杂,她们的晴儿早已离开。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自己现在这鸠占鹊巢般的行为,属实不磊落。
“爹、娘。”深吸一口气,萧晴慢步踏进厅内。
沈芝澜迅速抹掉眼泪,冲萧晴勉强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柔声道:“晴儿,你身子还不爽利,快回屋歇息。”
“娘,我身子无碍。女儿不孝,让二老担心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沈芝澜说着又要掉眼泪。
“爹、娘,这是女儿惹出的祸,您就让我自己处理吧。”
萧晴已经想好了对策,如果这婚她非结不可,那就只能从四皇子入手。传闻四皇子才识浅薄也无甚心机,那便先哄得他一份和离书,之后再找个时机与其和离。不过,这是下下策。倘若能直接说服四皇子主动悔婚,那一切就好办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今日都必须要会会这四皇子。
闻言萧元恒颇感欣慰。自己这个小女儿就是被她母亲给保护得太好了!不识人间险恶,却又和她娘一般倔得像头驴,一条道走到黑。不然也不会轻易被太子所蛊惑,做出那些个糊涂事。
“夫人,晴儿大了,你且让她自个儿拿主意罢。”
“有劳青姑姑,先行扶母亲去洗洗吧。”萧晴帮着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