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澄寄出去的明信片依旧了无音讯,但他知道王莹收到了。
“杨大少,什么时候回来。”小马在微信里问他归期,但他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索性关了微信,又迟疑着点开电话界面,输入王莹的名字。
混蛋,离开英国后就真的不和他联系了,还换了号码。就这,还是他死乞白赖要来的,可真是心狠的。心里虽然骂着,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在微信添加上输入王莹的电话。
安妮海瑟薇的头像,他忘了出自哪部电影了,但总觉得好像看过,十几年了她都不换头像,“哎,真倔。”
杨澄叹了口气,把界面拨到小马的聊天界面:“这边还有事情,先不回来了,王莹那里,你看着点。”
“是是是,杨大少的吩咐,岂敢不从。”
杨澄抬头忘了一样非洲的天空,湛蓝色像极了一块蓝宝石,等会儿就要到日落了。无尽的地平线,无垠的古老沙丘,他总有一种身处在洪荒之地的感觉。
分开后的第五年,他想王莹了,可一想到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那天。画廊的长凳上,他们一左一右,面前挂着一幅《涅槃像》。
“杨澄,我越界了。”
《涅槃像》上神睁着一双眼,冷漠地望着坐在他面前的这对男女,空气中只剩下寂静的声音,饶是他再三的说:“王莹,也许我也越过界呢。”她已经没有动容,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洞悉着他对待全部过往,然后给他下了一张死神牌。
“王莹。”杨澄的声音在颤抖,但女人还是走了。
“Mr Yang,”门外有个男人在叫他,是他请的导游,非洲旅行的这一个月都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半个月过去了,他们已经到了纳米比亚。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是在埃托沙国家公园Qkaukuejo营地,日落时分可以看见附近水塘的动物饮水。
他就是冲着一张日落时分的长颈鹿饮水图而来。
“Why are you here alone?”男人抽了一口烟,用一口流利的英文问他。
杨澄翻了个白眼,他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可当这辆黑色越野车里只有他们俩时,不说话显得有些奇怪:“Because like.”
他会来非洲是因为王莹。
——YOLO=You Only live Once,希望有生之年去一次非洲。
年初时,他偷摸去王莹的微博看到了这句,当时也不知她为什么想去非洲。直到他看到了那张长颈鹿饮水的图片,直到他在某个深夜喝醉时,拨开手机,点到王莹的电话号码,迟疑、停顿的手。
——你想去的世界,我先去看看,如果……
杨澄的心脏突然咯噔咯噔的跳跃,他有一丝的恍惚,又觉得可能是昨夜的酒太烈,非洲嘛,难免野性一点。可他还没有等到如果,杨澄又看到了小马的短信,MD,一天天给他发消息算怎么回事。等看到微信上的那几个字,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心脏疼痛,心脏慢半拍。
“杨大少,王莹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