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妹妹在大夏过得不好吗?”温孤燕然不经意地问她。
顾子衿眉眼间不见欢喜,“好与不好又如何,宫中能记念着我的人总归是不多的。”
温孤燕然仔细一想,发现的确如此,“子衿妹妹过得好我们才能放心,不是吗?”
顾子衿眉眼舒展开来,却不再言语,为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饮。
温孤燕然还想再和她说些草原上的趣事,但宫宴正式开始了,不断有人朝他敬酒、搭讪,他只能暂时罢休。
既是新春将至,那便少不了贺礼与才艺表演。
各家的儿女们一个接一个的在殿中央表演自己的才艺,外国来使与皇帝的兄弟姐妹、儿女们也争相送礼。
当然,顾思也为皇帝准备了一份礼物,是她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画出来的山水画,虽然比起其他同龄人她的画技非常拙劣,但这也使得龙颜大悦,当即赏了不少东西给顾思。
跟在顾思后面送礼的顾子衿的待遇显然不如顾思了,皇帝只是草草看了几眼她的画作,就让人撤下 ,随手赏了点东西。
宴会上歌舞不休,贺词不断。
将至尾声,温孤燕然才又清闲了下来,能和顾子衿聊会儿天了——
顾子衿相较他,自然是显得非常悠闲了,毕竟宴中与她相识的人不多,且这些人位高权重,还不一定稀罕和她搭话。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宴会上的菜肴是顾子衿吃过最丰盛,最美味的菜品了,毕竟难得多国同时派遣使者参加春节晚宴。
在宫宴将至尾声时,温孤燕然突然向皇帝提出一个请求——明日,大年初一让顾子衿出宫与他相聚,皇帝不知是不是喝醉了酒,不假思索就点头同意了。
于是二人相约第二日一早温孤燕然便去太和门接她去鸿胪寺——温孤燕然带了许多礼物,都是远在西庭的温孤青阳——温孤燕然的父亲等人准备的。
宫宴散场后,顾子衿独自回到栖凤宫。
“子衿,今日的宴会好玩吗?”阿司半躺在床上,脸还是有些苍白。
顾子衿假装思考片刻,“一点都不好玩~”
说话时,她的脸皱成了一团,每一个字的声音也拉长了许多。
阿司被逗笑了,她非常了解顾子衿,知道她这是在卖关子,“看来子衿很开心啊,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顾子衿撇嘴,“阿司不应该问我为什么不开心嘛!不行不行,阿司重新说一遍。”
“好好好——子衿为什么不开心呢?”阿司满脸宠溺。
“因为,我明天要出宫玩,只能留阿司一人在宫里过年了。”虽然顾子衿的语气充满遗憾,但她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阿司懂了,“那我可不可以和子衿一起出宫玩呢?”
顾子衿佯装思考,过了好一会才‘勉强’同意了阿司的请求,“好吧,本公主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但阿司要穿厚一点哦,不然你就不可以和我出宫了。”
“那子衿快去洗漱吧,我们早点睡吧,不然待会儿放烟花就睡不着了。”
阿司是西庭人,即使在燕京生活了多年,也没有守岁的习惯,而被她养到大的顾子衿自然也没有这个习惯。
于是顾子衿就蹦蹦跳跳地去洗漱了,期待着明年与明天的到来。
第二日一早,顾子衿和阿司就出宫了。
她们到太和门门口时,温孤燕然恰好掀开马车的窗帘,一眼瞧见了她们。
“司姨怎么也来了?病好全了吗?”温孤燕然下马车,惊喜与担忧交加。
阿司解释,“多年未见,总要看看如今的燕然长成什么模样了。”
“我还要在燕京待上一段时间,司姨何必纠结于这一日?”温孤燕然并不赞同她的做法,“我们快些上马车吧,外面还是有些冷的。”
阿司温婉一笑,“好,我们快些上车吧,子衿昨日还在猜你带了些什么礼物呢。”
阿司理解错了,顾子衿压根儿就不关心温孤燕然会带什么礼物给她,只是昨晚说的时候提了一嘴。
顾子衿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温孤燕然说要上马车,便随着他们二人一起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的确暖和了许多——车厢里烧着上好的银骨炭,价格高昂。
顾子衿可从未在自己宫中用过这种炭,只在国子监和去太后高中请安时享受过,毕竟栖凤宫很穷。
从皇宫到鸿胪寺的这一路,阿司与温孤燕然一直在聊顾子衿几乎从未听说的一切事物,大夏语和西庭语也是交错使用,顾子衿也看到了阿司的另一面,她觉得有些陌生,也有点落寞。
顾子衿无所事事,便开始扒拉自己的衣裳,只有他们偶尔提到自己时才会抬头插两句话。衣裳扒拉得无聊了,她也会偷偷掀开窗帘的一角去看街上的风景。
大年初一,街上的大人们一手提着礼品,一手牵着小孩去往亲戚家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