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到后的第二天。
栗瑶跟所有学生坐大巴车前往基地参加为期十天的军训。
基地是正儿八经的军队训练的地方，设施比较老旧。原本没有男女宿舍之分，只有一栋宿舍楼，硬生生分成一二层住男生，三四层住女生，洗漱的地方还是男女共用的超长露天洗漱台。
刚来的第一个上午领基地的训练服后，教官按学号分了宿舍给一个小时整理内务。
宿舍是八人间的铁架木板床，栗瑶往上爬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整张床在晃。
栗瑶独自一个人将宋紫苑为她准备的垫背凉席铺好后已经热得满头大汗。
宿舍里明明有空调却不给遥控器，无奈只得跟着同学到楼下只有十平米的寒酸小卖部买点冷饮降降暑。
下楼的时候还有不少同学带着行李箱往上赶。
好多人的训练服码数不对，他们光是互相调就费了不少时间。栗瑶算运气好拿到了合适的尺寸，但这涤纶面料上身，怎么穿都觉得不舒服，又扎又不透气。
从二楼到三楼间的那段楼梯可以称之为男女生之间的三八线，一道单方面对男生禁止的鸿沟。
但一道身影却打破了这条隐形的规则。
顾云深正提着一只粉色的箱子站在那条“鸿沟”上，他身后，孟溪满脸通红地背着手。
男生们在起哄。
“...后面我自己来搬吧。”孟溪扯了扯顾云深的衣服小声说。
顾云深还没来得及说话，与迎面而来的栗瑶对视上。
对于这种场景，栗瑶早已见怪不怪，八成又是顾云菁鼓动顾云深帮忙。
栗瑶其实也不明白，她自己最好的朋友，干嘛总让亲弟弟帮忙照顾。
和栗瑶一起下来的室友们见顾云深和孟溪站在楼梯中央，愣了几秒，相视一眼后只小声说句让一下，默默靠着墙面下来，栗瑶也跟在其中。
她就像是不认识顾云深一样，只在刚遇到的时刻给了他一个眼神。
等几个女孩子一起走远，室友之一的刘冉冉再忍不住八卦起来，
“栗瑶，你以前跟顾云深认识吧，我昨天有听到你们聊天。”
“还好吧，主要是家里有人认识。”
栗瑶有意将这个“认识”的程度推得远一些。
又有个女生问，“那个顾云深以前也那么绅士吗？”绅士到帮女同学搬行李箱，明明看上去冷冰冰很不好惹的样子。
绅士？这两个字哪里跟顾云深挨边？
栗瑶微微蹙眉，“没有，脾气差得很。”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露出了然的神情，“噢，原来是这样啊。”
*
偌大的基地仅有一家小卖部的后果就是在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整条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初来乍到，栗瑶不想表现得太不合群，她们全宿舍八个人一起出动。如今四处人头攒动，她已经不记得哪几个是她的室友了。
挤在人群中的时候栗瑶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与新室友之间的凝聚感，就先感受到了浓郁的汗臭味。
可恶，她现在还能出去吗。
扭头望了眼后面源源不断的人。
好吧，她现在是进退两难了。
好在这时，一只胳膊从旁边将她拉过去。
比起进去的队伍，出来的那条顺畅许多。
一只冰凉的瓶身贴在栗瑶侧脖子上，她低头看了眼，
“我想喝冰红茶。”
“矿泉水才解渴。”纪千俞无奈笑笑。
“纪千俞。”
一个男孩从后面拍了下纪千俞的肩膀，是他的同班同学，见他正在和栗瑶说话，有点惊讶，一下子不出声了。
“一起走吗？”纪千俞问栗瑶。
“你先走吧，我还要等我的室友。”
栗瑶看了那男孩一眼，她并不反对纪千俞交其他的朋友。普通人类跟各种人社交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她很自信自己在纪千俞心目中跟其他人不一样。
***
军训的开营仪式同样是冗长又无聊，栗瑶觉得她这两天听的讲话都快要抵得上她上小学时一个月的读书量了。
基地发的鞋子也不舒服，底硬得栗瑶后脚跟疼。
总教官是个说话温声细语的胖子，前一秒还在欢迎各位同学加入基地进行训练，后一秒就像是人格突变了一般，语气严厉忽然开始整队。
“我给了你们一个小时整理内务，这一个小时包括换上训练服、整理仪容仪表。现在，我站在台上，依然看到很多同学没有带帽子，请问你们难道没有领吗？”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音量陡然扩大三倍，话筒连接着的音箱同一时间发出刺耳的鸣叫。
他命令每个班的教官检查班上没有带帽子的同学的数量，以此乘上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