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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一睁眼,发现鹿野院平藏已经搬了个椅子坐在我对面,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我。
这所谓“艺术品”中含有多少关于【人】的成分倒是不得而知,但至少在那对绿宝石中多了几分生气,并不是在看一个完完全全的死物了。
这家伙被医生骂了一通后就像是知错就改一般,好像也并不只是拿我当那“无脑乖巧且好用的工具人”,反倒是更像是“搭档”了。
——嗯嗯,看起来是成长了,好事啊。
“狭间你怎么了……啊,难道是我这张脸长得太好看,入迷了?”
我的思绪拉回现在。
“可惜并不是,我在看你的眼睛。”
“又是在观察眼神吗?你这家伙不像是看上去那么愚蠢嘛。”
我伸了一个懒腰,忽略了后半句——毕竟这里是乌有亭,打起来是要报销更多的赔偿金的,到时候九条裟罗又要骂我一顿。
发觉那还盖在我身上的外套滑落,我伸出一手抓住了它,顺便还给原主。
“是啊,明显和上次不一样了。”
他闻言,叹一口气,不知是在感叹自己的变化还是在表达羡慕。
“可惜啊,我虽身为侦探,对于眼神的观察竟然比不过那武力派的搭档……”
——看来是后者。
我在旁边的地上发现了自己的大剑,将它背起。
“我知道你在暗地里讽刺我,是要再打一架吗?”
“哈哈,那还是算了吧。”
言归正传,不知道鹿野院平藏在我睡着的时候干了什么,他干脆利落地叫我吃个早餐就直接离开乌有亭继续办案了。
顺带一提,早餐还是油豆腐拉面,唯一不同的是鹿野院平藏终于按耐不住自己想要吃炸物的心,点了一盘海鲜天妇罗。
无法理解他说的“只要是炸物就没有不好吃的”,难道摩拉在炸了一通后也可以作为食物吗?
我提出了这个问题,毫不意外地被鹿野院平藏嘲笑了。
50
我们并排走在路上,此时天已经大亮,不存在夜盲不夜盲的问题。
我背着大剑规规矩矩地走,鹿野院平藏这个不正经的主这里蹦蹦那里跳跳,有时还掉一会队,枕着胳膊悠闲极了。
“在推理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哦。”
“啊对对对。”
“受害人金田很富有,而亲戚都死光了;如果他也死了,那么遗产继承人就是身为爱人的瑜子了。”
“哇哦。”
“我的直觉告诉我……瑜子的身上藏着一些秘密☆”
声音由平常闲聊般的慵懒变为耳语时的挑逗撩人,鹿野院平藏的确是踮起脚凑近我耳边吐出的这句话,无法被避免的吐息打在耳边,以我自身的感官来讲温度会比平常要高出那么一些。
揉了揉耳朵试图驱散刚才那说不上令人不适但又无法形容的感觉,我偏头看向他。
对方一副恶趣味得到满足的模样,笑得可开心了。
“你不会对所有人都这样吧?”
“哦?你指的是怎么样?”
我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清算。
“对一位认识了不到一周的女性进行了调戏、夜袭、零距离贴贴、牵手、告白、告白被拒等操作。”
然后做出总结。
“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深涉情场的渣男。”
鹿野院平藏仍然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才不是渣男呢,我只对凄刃这样哦。”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呢。”
我翻了个白眼,鹿野院平藏则是继续往下推理。
“那两位朋友大概率只是瑜子的挡箭牌啦,论动机……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瑜子才是有最大嫌疑的人。”
停顿了一会,他再度笑起来。
像是已经猜到了结局一般地、身为上帝却又对已经发生的悲剧无可奈何的笑容。
“若是没有新的突破性线索,这起失踪案就要变成早有预谋的杀人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