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到你的心情,但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脸色有多差了,活脱脱一个行走的僵尸,就差魂归西天了。到时候孩子还没出来,你这个当爸的先累死了,那多不好啊。”
“第二,尽快找到你的伴侣。”
说起这个,司言的小蛇脸都变得分外严肃:“刚刚我说的孵蛋器有用也好,大概需要三年时间也好,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人类的东西,的确能够支持这个孩子的生长发育。”
“如果你能找到的所有东西都无法为他提供能量的话……那么你的伴侣,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孩子活下去的存在。”
希尔维斯特垂眸:“……我明白的。”
无论是他自己还是这个孩子,都无比需要龙芜。
希尔维斯特从前很少做梦。
身份的特殊让他稍有动静便会惊醒,睡眠也很浅。
但怀孕后,他变得嗜睡、敏感,总会在梦境中见到一些支离破碎的场景。那些场景里面都是龙芜,都是他。
在沙发上,在书房里,在无人的草地,在冰冷的深海。他们交换着彼此的气息,肢体紧密相缠,难舍难分。梦境中的龙芜总是竖瞳,金色的眼睛里总是令他战栗、却又无比依赖的占有欲。
他们以现实中从未有过的亲近态度对待彼此,去学习什么是爱,怎么去爱,如何做到爱。
希尔维斯特总会在最后时分醒来。
他喘息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腿脚都使不上力气,身子也软趴趴得不像话。
梦境的内容虚伪又离奇,他总会在睡醒后久久地凝望天花板,试图会想起他和龙芜之间发生的一切。
却只能想起那双沉郁的金色竖瞳,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希尔维斯特。
他一开始还不明白这种梦是什么意思,后来终于想通:这是他的身体在向他无声地表态。
——别忘了你是如菟丝花一般的Omega,别忘了你是在敏感脆弱的孕期,别忘了你需要alpha的信息素来标记你,不然……
不然就会和这个孩子,一起迎来死亡。
所以,龙小姐,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
龙芜想要算出她同族的踪迹。
细细想来,一个意外出现在鲁法星的、还没有孵化的兽族,如果突然出了什么事,希尔维斯特想将祂带离鲁法星,也是非常合理的。钱校长方才也和学生们说,前些日子鲁法星的所有居民都被转移了,理由也给得很模糊。
又如果,希尔维斯特的离开,是他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龙芜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好好想想。
是去帝星找希尔维斯特,还是顺着同族的踪迹,抓住那条在她面前隐形了的线?
人类看不到的命运在她面前慢慢展开,延伸向远处。
眼看着两条线即将相交在一起,龙芜却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些许鲜血。
……人偶术的反噬,来得真不是时候。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坚定地往帝星去。
龙芜下定决心,便快速向空港的位置赶去。
第二军的人,此刻正在享受这难能可贵的休息时间。鲁法星可是度假胜地,他们这群在疯子二皇子手下辛苦打工的苦命人,居然也能机缘巧合地欣赏一下鲁法星的自然风光,实在是太棒了。
参谋长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哎呀……真希望这样的悠闲日子,可以一直继续下去。”
副参谋眯起眼睛:“谁说不是呢……但是我觉得我们的悠闲日子,好像马上就要结束了。”
“此话怎讲?”
“喏,女魔头来了。”
女魔头是第二军给那个以教练型机甲杀七进七出的诡异alpha起的外号。
眼下,女魔头已经杀气腾腾地进入空港,目标明确地找到休息中的阿诺德:“小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阿诺德抬了抬眼皮:“出发?出发去哪里?”
龙芜毫不客气:“当然是出发回帝星啊。搞快点,我急着去参加登基仪式。”
阿诺德冷笑一声:“你也是好笑,给希尔维斯特卖命的走狗,如今连回去观礼都做不到,还要我这个仇敌送你回去?”
“我和他可不是什么走狗不走狗的关系。至于你,爱送送不送滚,反正我大可把你丢在这里,然后抢了你的星舰回帝星。你要是识趣一点——”
她突然定住。
遥不可及的碎片发来呼唤,流落远方的同族轻声絮语,天地间的万物,都在向她传递相同的信息:
那枚赠送给希尔维斯特的鳞片,被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