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有了这把刀呢?
人的血肉可比这张实木桌子还要脆弱。
赵丞相捂面长叹。
刑部侍郎瞅见他的模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朝臣们可以不在乎长公主坐上皇位,毕竟以当下的局势来看,这已经是最好的人选了。
那如果坐上皇位的,是一个心狠手辣,杀死自己的亲兄弟的女人呢?
弑兄……弑兄……
赵丞相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一句话,脑海中的声音一声声撞击着他的心神。
哪怕他不愿承认,答案也呼之欲出了。
他摩挲着木头做的刀柄,陷入了沉思。
……
刑部大牢里关押了不少偷奸耍滑之辈,但只有一个人能拥有单独的隔间。
宫侍还未入内,就听到了一声声的咒骂。
“不过一个女人!怎么敢如此对待朝廷命官!先帝在时都未如此对我!”
“赵狗与她同流合污!天要亡我大历!”
再听下去,便是更多不堪入耳的话了。
宫侍带着那周正脸的宫卫,和狱卒打过招呼后,就将人提留走了。
尚且还没有被罢官的礼部侍郎惊惧不已:“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宫侍懒得给他一个眼神:“那你又知道我是谁吗?”
礼部侍郎自然认得出这是宫中人的服饰。
他很是不服气:“再如何也该是刑部的人来审我!如何轮得到你们动用私刑!”
宫侍给了狱卒一个眼神。
狱卒心领神会,赶紧将他的嘴堵了起来。
礼部侍郎被人高马大的宫卫抗在肩膀上,宫侍在他身后,还不忘往他脸上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连真正的主子都认不清!”
先帝死后,宫中便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太祖唯一的子嗣福嘉长公主。
长公主想干什么,哪轮得到为人臣子的置喙。
依他看,这人就是欺软怕硬惯了,先帝在时,怎么不敢和先帝对着干呢?
两人往皇宫的方向赶去,狱卒送走了他们,眼珠子转了转,拔腿便往刑部官舍跑。
“大人!大人!宫里来人把严侍郎提走了!”
他以惊人的速度窜进了官舍内,“噗通”一声跪下:“大人不好啦!严侍郎被提走了!”
原本还在沉思的两人俱是一惊:“发生了什么?!”
狱卒这才注意到,官舍内除了刑部侍郎,还有个面生的人。
他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交代出来。
“那宫侍带着人来了后,让我把严侍郎绑起来,立马便扛着人走了!”
赵丞相听到他这么说,浑身哆嗦了一下。
连自己的亲兄弟都可以下手,这与长公主无亲无故又有过争执的礼部侍郎,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呢!
他与刑部侍郎对视一眼,赶紧往宫中跑,走之前还不忘带着那柄奇异的柴刀。
他们二人都还没吃饭,饿得前胸贴后背,却也管不了那么多,只顾着赶到了文德殿外。
殿内传来刀剑相向的声音。
赵丞相两眼一黑,不管不顾地朝里面大吼道:“殿下!文德殿内先帝尚在!不宜见血!”
“不宜见血啊!”
拎着宫卫佩刀的魏瑛动作一顿。
她回头看了一眼为了赶路,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位大臣,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
“好啊。”
被束缚住的礼部侍郎已是两股战战,口中发出不知所谓的呜咽声。
魏瑛将他翻了过来,拽住背后的绳索,一步步将他拖到了殿外。
正值午后,阳光洒在广场的金砖上,也将礼部侍郎的模样暴露无遗。
他的□□流出了刺鼻难闻的液体,被众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利刃刺破皮肤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着这一场面,皆是两眼发昏。
他们何时见过如此残暴血腥的场面?
血液的味道弥漫在空中,赵丞相抖得如同筛糠,差点栽倒。
广场上一片寂静。
“总是要有人给狗皇帝陪葬的,”魏瑛擦掉溅在自己脸上的血,哼着欢快的小调,“那怎么不能是你呢?”
礼部侍郎已经回答不了她了。
她这才好心情地转过头来,对着赵丞相二人笑道:“赵大人,怎么又回来了?”
这下他们该怕死她了,也该听话了吧。
赵丞相本就害怕,这一问问得他小腿一软,眼一闭心一横,登时便跪了下去。
“殿下不愧为天命之人!得上古先人所爱,心怀大义啊!”
杀得好!杀得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