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记迅猛的攻击,直劈柳怀瑾,掀起的巨浪,铺天盖地压向篷船!
篷船剧烈一荡,使得柳怀瑾错开了万枝的手,柳怀瑾只来得及用护身符避开攻击,即被浪击中,翻船落水。
“师傅!就是这个人!”
“一个凡人,这么多法器傍身!一看就有鬼!不能让他跑了!”
万枝听见巨浪后传来的声音,顿感棘手。
浮生河横跨云京,哪怕严严冬日,也碧波微荡、长流不息,是因为这本就是一条滋养万物、蕴满灵力的有灵之河,能在浮生河上掀起浪者,绝非等闲之辈。
“师傅!不能给他机会用法器!”
这一招,几乎扼住柳怀瑾命门,他是凡人,法器是他唯一的依仗,用不了法器,将毫无还手之力。
巨浪滔滔,遮住万枝的视线,她看不清来者,又回头望一眼身后集市,往来皆是凡人。
这是冲柳怀瑾来的!
万枝可以弃他不顾!
可若是她跑了……
万枝低头望一眼,河水汹涌震荡,柳怀瑾一个凡人,必死无疑!
万枝跳入水,水流湍急,强势压迫力,冲击她的灵府,如万针刺骨般疼痛。
万枝忍痛,着急找寻柳怀瑾,看见他的双手、双脚被长长的水草缠住,厚重的大氅浸水如同沉重巨石,不断拉他往河底下坠。
柳怀瑾呛了水,宛如被斩双翅的鸟儿,极速坠落、下沉,即将被暗沉河底吞噬。
万枝急速游去,抓住他的手腕一揽,搂住他的腰,往自己所在的方向一带。
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阻止更多水呛入他的咽喉。
他的眼睛陡然睁大,有一瞬间失态的惊慌,想挣开她。
万枝冲他摇头,更紧地扣住他,紧紧贴着自己。
她得带走他!
事急从权,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凝聚神识,化出灵力,割断缠住他的水草,带他往上游。
而这一动,也被来者发现了异样——
“师傅!这个人不对劲!她不是船工!她不是凡人!”
暗沉的河底登时生出无数藤蔓,宛如灵活的水蛇、坚硬的刺刀,袭向万枝和柳怀瑾!
阵法!河底有东洲榈地阵法!
东洲榈地善以阵法取胜,极其难缠,万枝有伤在身,更难抵御。
可她到底能让藤蔓无法近身,而柳怀瑾毫无能力招架,数根藤蔓直击柳怀瑾后背!
万枝情急之下一转,同柳怀瑾对调位置。
“啊!”
蔓藤尖锐刺入万枝皮肉!
万枝伤上加伤,几近脱力,两人再一次往河下坠。
这样下去,别说救柳怀瑾,她也要死在这儿!
万枝气虚力竭,脑袋无力垂下,靠在柳怀瑾颈间,凑近他的耳朵,带着滚烫血气,贴着他私语:“护身符、锁灵罩、凤翎箭给我。”
柳怀瑾的脸色很苍白,分不清被呛水、被憋气,还是别的什么?
柳怀瑾漆黑的眸子,被水浸得愈发润亮,眼神很深,盯着万枝,没有听话地取锦绣小袋。
万枝新伤添旧伤,已近强弩之末,累倦之极,见状,心知柳怀瑾不信她,也没什么心思生出什么悔、什么怨、什么恨了,反而轻松起来,她唇边有了一些笑意,声音很轻:“也好,死在这儿也好……”
万枝一时间看淡世事,卸开握住柳怀瑾的手,任由浪涛、藤蔓击来。
松开柳怀瑾一刻,万枝坦然极了。
她和柳怀瑾不算熟,没必要死得如此纠缠。
下一瞬,柳怀瑾反手拉住她,主动靠近,唇角堪堪擦过他的脸颊,万枝一愣,手中忽然塞入了一个小袋——
他给她了。
万枝求生之意复生,打开锦绣小袋,拼死一搏!
霎时白光直冲而上!
万枝用最后一点灵力驱动法器:护身符护住柳怀瑾、锁灵罩击向河上兴起风浪的人、凤翎箭震碎河底的东洲榈地阵法!
万枝不敢久战,撕开法阵的一点缺口,赶忙带柳怀瑾逃离。
河水拍岸,起伏冲刷礁滩。
万枝带柳怀瑾至此,再也逃不动,瘫在礁滩上,身下沙砾硌疼,双腿被河水拍打,冷得沁骨。
强行催动碎裂的灵府,万枝遭反噬,剧痛似万千蚁咬,啃噬骨络筋脉,疼得冷汗涔涔、头晕眼花。
万枝强撑一丝清明,看了一眼周遭事物,远处山峦覆雪,荒僻荒凉。
撕开的阵法缺口是北东位,她趁隙而逃,恐怕折返……这儿是东洲!
好在是一个荒岛。
她在浮生河上暴露,恐怕追兵用不到多久便会来,须尽快离开河岸。
万枝寻找柳怀瑾,冷不丁被一节枯枝抵住颈项,枯枝黝黑带泥,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