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给我药材,我就真被记者发现了。”
许昌瑞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很是轻松,像是唠家常一样。
陈乔礼愣在那里,像是被法术定住一般动弹不得,此时此刻,他晴天霹雳,脑中反复回荡着许昌瑞说的话,每想一遍,心便被扎一下,滴出血来,滴答滴答响。
“什么……”他喃喃道。
张思乔抓着他的手,呼吸愈发急促,瞳仁都颤了一下。
他突然大声说,“不可能!你骗我,这是你定的挑拨离间计,我可不会上当!”
许昌瑞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随即从抽屉里拿出那份合同来,扔在茶几上。
陈乔礼不可置信的拿起合同,鼓起一番勇气翻开里面的页码。
瞪着眼睛,漆黑无比的眸子死死扒住合同上的字,眼波随字里行间流转,眼神时而虚焦不清,眼前都是一片迷糊。
一字一句,一行一行……条条框框像是枷锁,掣肘住他一颗跳动的心脏。顿了良久,手指扣住纸张,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陈方正缓缓启唇,默念着上面话“昌瑞药铺订购药材合同书……甲方许昌瑞……乙方……乙方,陈艳心,李,李云天。”
声音异常虚浮,似飘渺的轻纱,似袅袅的清烟,一阵细凤就可以轻易吹走。
读到此处,他的呼吸逐渐加快,急促又起伏不定的胸脯无法抑制的动,心脏咚咚咚的蹦着,像要冲破身体的桎梏,一双惨白的手也微微颤抖。
“不得,向外界透露许老板与日本人合作一事,不得让第三方知道此次合作,永远保持交易……赔付违约金……”
违约金后面是好几个数字零。
零变成一圈圈绳索,狠狠勒住他的脖子,瞬息间那脸色苍白无比,本湿润光泽的嘴唇也略显干涸龟裂。
绳索愈发紧了。
喉咙被勒得无法喘息,疼痛难忍,像是往里面塞了洋胶水。
徐昌瑞见状,露出一个深沉玩味的笑,没什么语气的说:“陈方正前几日给袁德顺打了电话,在商会举报了我,你说说看这是不是违约?现在,你们知道了合作一事,你们算不算第三方,所以这也算不算违约?
交易在你接手铺子就中断了,这也是违约罢,条条都违约,你们还不赔钱?”许昌瑞笑着,列出一条条,一件件。
这话钻进陈乔礼耳朵里,他突的拿起合同,猛然间站起来往地上一摔,一双眸子死死盯住徐昌瑞的脸,心里飞速整理反驳他的思路。
不久,便指着徐昌瑞,字句清晰的大喊“什么叫不能透露?就是我爹不打这个电话!全商会的人哪个不知道你是什么嘴脸!
那日我在那会所就知道此事了!还有,合同是你先给我看的,合作一事也是你先告诉我的!
我陈乔礼永远也不会和你干这种勾当!这就是个霸王条款!我完全可以起诉你涉嫌诈骗!”
徐昌瑞轻描淡写,“好啊,你去告我,不过我可知道你还有个没有嫁人的姐姐,是陈小玉,长得好看,中森公使应该喜欢罢。”
张思乔被他气得心慌意乱,又怕陈乔礼冲动,便赶忙挽起他的胳膊。
可不料,他还是火气冲天。
陈乔礼三步并两部,赫然走到许昌瑞桌子前,把他桌子上的摆设通通砸到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可许昌瑞并不为所动,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些东西可是很贵的,你得赔我。”
他那撑在桌面上的手止不住颤抖。
电光火石间,陈乔礼揪起许昌瑞的领子,满脸都是厌恶之色,目光里像是有冰锥子一样,对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许昌瑞……你真他娘的是个混蛋,你敢动我姐姐你就试试,我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亲手杀了你。”
看向眼前的陈乔礼,她眼眶有些湿润,隐隐泛着泪光。
随即冲到陈乔礼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极力克制颤息不平的声音,“乔礼,你别冲动,咱们先回家,大家一起商量着来。”
听到她的声音,心里的苦涩总算缓解,头脑中的不理智也消散些许。
他终于把手松开,两只手依旧撑着桌子,将头垂得十分低。
“乔礼,咱们走……”她缓缓挎起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门外。
陈乔礼什么句话也不说,就这样被她拉着走,一双眸子黯淡无光,整个人无精打采,像一场雨过后的叶子,黑绿黯淡。
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姐姐竟然会这么做。
原来导致他白挨了一枪的那个人就是他姐姐,让许昌瑞逃过一劫的就是他姐姐,他的家人。
走到街上,所有的热闹在他耳中都成了混乱的杂音。
他扶着墙站定,回想刚才的事,以及许昌瑞说的话。
脖颈似有什么东西压制,微凉的晚风吹散他额前的头发,一缕缕的耷拉下来,遮住些许眉眼。
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