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想去同二公主成婚,我会直接带兵打到京城,把你送上皇位。这过程尸横遍野,白骨累累,你若愿意,也不是不行。”万壑山依旧说得波澜不惊。
听至此,万水轻笑了声。
这帮老家伙是真的没有想过他的想法啊。
但他又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到头来也算是知道了真相,相比于其他几个还争皇位争得你死我活的皇子公主,也不算被愚弄太久。
像他这样的人,惯会说服自己。
既来之,则安之。他这样想。
他也只能这样想。
退出书房后,万壑山说,明日去看看你师父许是。
也许是万水太震惊,没有注意到,万壑山最后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点狐疑。
他回到房间后,看着墙上挂着的“富贵闲人”,发愣了很久,然后慢悠悠站起来,从院子里找出几坛酒来。他喝得脸上带着酡红,酒气熏熏,不知为何笑得畅快,最后倒在自己床上睡去。
不知东方之既白。
次日,万水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伴着一点头痛。
洗漱后,稍微吃了口东西,万水就溜溜达达出门,向着六耳帮帮主许是的住处去了。
许府的门房都认识万水,给他开了门。刚一进院子,还没进屋,万水就碰到了候斑。
许是每日都有帮里的大事小事要忙,能腾出来教万水的时间不多,往往是有个空余教万水个一招半式,然后把万水扔给候斑去陪着练,自己又去忙自己的事情。所以比起许是,万水其实和候斑更为熟悉。
所以,万水叫许是叫“叔”,反而叫候斑为“师父”。
万水的武功只学了候斑的十之三四,但是万水的性格,倒是学了候斑的十之六七。
只是万水学了候斑的豁达,少了候斑的洒脱。
“呦,这不是咱们当朝驸马吗?快让老夫看看,过几天在金陵城可就看不找了。”
候斑专往万水的痛处上面戳。
“那您可得仔细看看,毕竟您老这个身份也不能出现在京城吧。”
他说这话,是因为候斑好得罪人,仇家遍天下,只有在金陵城中依靠六耳帮的庇佑,当然不能去京城。
两人互开玩笑,谁也没放心里。除了候斑在教他武功时候打他打得厉害,他们师徒两个相处从来没大没小。
候斑毕竟熟悉万水,看出来今天万水心不在焉,转念一想,忽然明白。
“万壑山是不是已经把皇帝老儿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现在敢直呼万壑山大名的没几个了,候斑算一个。
“是啊,你以后也不用打趣叫我驸马了,改叫我皇帝算了。”万水没心没肺地开玩笑。
猛地一下子,他忽然想起来昨天和万壑山的谈话,他清楚地记得,万壑山说知道这几件事情的人中,没有候斑。
但他脸上没有任何震惊,还是像刚才一样漫不经心挂着一点笑。
只是候斑没接这句话,而是问起了八卦。
“这么说来,你那个相好怎么办?你要带过去吗?还是就这么断了。”候斑挤眉弄眼地八卦。
“没想着带过去,再说了人家也不一定想跟我走呢。断了吧,要不还得惦念着,徒增烦恼。”万水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满不在意,没有一点不舍和留恋。
候斑乜了他一眼,好像在说,早知道你小子就是这么薄情寡义之人。
万水面上不显,心中却不平静。
话说着,两人来到许是的住所。
猜着许是估计要嘱咐万水什么事,候斑懒得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万水叩门,里面传来一声“进”,他便进去了。
许是端坐在屋中饮茶,相比于万壑山的严厉,许是要随和的多,万水在帮里也更自由自在。
万水刚问完安,准备倒一杯茶水喝,就瞥见许是手腕一动,一个不知名的银色小物件冲着他的门面飞过来。他猜这又是许是考验他武功,连忙想向上蹦去躲闪,怎奈是在屋中,躲闪不开,还是叫那两枚银色物件正中耳垂。
他转过脑筋一想,这不会是六耳帮的耳钉吧?连忙转过身向铜镜中望去,果然,两个耳垂中赫赫闪着两枚银色的,带着复杂花纹耳钉,加上他自己原有的两个,现在他已经是六耳帮的堂主了。
自梁燕殒命,四堂主之位一直空缺,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等着梁燕的儿子万水去即位。
虽然万水在学武这事儿上并无半分勤勉,但是遇到了候斑这样的严师,武功竟然在同龄人中算是凤毛麟角。
“不是,叔,咱们武林中人是会武功,但是就赐个物件,还非得用这种明招暗式的武功嘛?大材小用吧。”
许是像是习惯了他的吐槽,也没接他这个话茬,端端正正地饮了一口茶,然后说“从现下起,你便是六耳帮新的堂主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