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找谁去帮我做保,要求大将军兑现承诺哩。
“将军此言可当真?我如何能信?宋将军可有白锦黑笔画押为信?”
我咬着唇,挣扎。
豆蔻小兵大怒“你这女子也大胆,大将军何许人也,自然说话算话。大将军难道还能不守信用。还骗你一个姬妾吗?”
大将军守信用的话,又怎么跟项羽的部下交代。
我瑟缩得像寒风中一片叶子“那也不成,我娘说过,做交易的,也譬如结亲,必须留下婚书字据,以后讨要的时候也能理直气壮。大将军一言九鼎,可是我还是更相信我娘。”
小兵恼火,我异常坚持。
拿到宋义的羊皮手书的同时,我也接过那个锦袋。
是夜,我将锦袋和手书,往地上一摊。直接跪在地上,我虽不喜欢跪人,但事关性命,也能跪的毫不拖泥带水。“宋义想杀您,这是他让我授意的簿书和毒药。”
项羽埋在地图里脑袋抬了抬,眼中有些许诧异,而后又低下去。
他没回应我!什么情况,不该是暴怒立即过来查看,然后盘问我,而我再将早就准备好的表忠心的措辞倒出来吗?
他的反应好像我只是说了饭菜已备好,请将军用膳,可是他因为没有胃口,依旧沉浸在手头上的事中,迟迟不肯过来享用。
他对我所呈上来的这盘大菜,毫无胃口!
不应该啊!
我跪在地上,六神无主了。
“你打算怎么办?”在我膝盖都跪疼了,他才开口问我,微不可查笑了笑,似发自肺腑。
这真是蠢的不该再问的问题,我都将证物放您面前了,还不能明我的心迹?
我难道会拿着毒药到你面前投诚之后,失心疯再说大将军让你死,你识趣点,让我将这毒药在你的饭菜里,你从了大将军的意思,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项羽将手中的图收了起来,正襟危坐平视我,“他们都觉得宋将军可以帮楚再次称霸,你怎么看?”
我当然看你俩都不行,你俩皆不如刘邦无赖,况且以后这天下不兴王霸,只兴一统天下。
这句话像一个阴谋,引君入瓮,可是他那迷离的眼,微微弯起的唇,剑一般的眉斜飞入鬓,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棱角又那般鲜明,一脸正气,像一个正人君子。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可是有匪君子,我知道不可谑兮。
“宋义此人优柔寡断,屯兵此地,拥六国军,却不图一鼓作气,只做观望,还要拖延到秦军军心稳固,呈夹角之势袭来,实在不智。只恐等消磨了人心,六国生异心,各自为战,再想一举获胜便难了。且此人狼子野心,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搜刮着自己脑中浅薄的政治见解,想要尽量将宋义说地不堪,而再加一些将军您睿智英明,用兵如神,足智多谋的话,去衬托项羽的神勇天授,只是我说宋义的话还没讲完,声音便从侃侃到讷讷了。
项羽正眯眼危险地瞧着我。
为何说危险,因为这笑容眼神,分明是那日我瞧他杀自己姬妾的眼神,炯炯有神,眼中还泛着光。我一辈子都不能忘。
我一个前扑,直接匍匐在地,“将军息怒,妾不该妄伦。”
“没想到你一个女子,比我们大将军还看的清楚,还知道六国军,挟天子以令诸侯,
有意思,嗯,竟然十分贴切,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越来越好奇了。”
我颤抖的更厉害“妾怎可比大将军,六国军是从难民营里听到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也是这些人说的。”
他却呵呵笑了“你紧张什么,就算是你说的,就算你是王姬,呵呵,又怎样?出去看看这营地内王子王姬可真不少,还不是跟在我大楚身后,有一日我们进了咸阳城,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你们难道还要站出来再灭六国?更何况你这种机巧狡诈的女子说出的话,我是半句不信的,你越解释我越是不信。”
我脑门子汗起,我怎么就机巧狡诈了我,王姬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他手中把玩着锦袋,我看的心肝一颤一颤的,那可是毒药,他将锦袋又丢到我脚下“收起来吧,大将军让你下毒,你不听话你死定了。”
啊?
可是我下毒,你就能饶了我?
“你只管拿着,但是,下毒的时间由我定。”他站起身,转身手臂举起,似是坐的久了,略微伸了伸腰肢。
我……
我被扯进这个漩涡,双方在两岸将水搅的如此混浊,让我看不清楚方向。
我的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项羽在死不了,死不了,跟着他走一定没错,至于宋义那个短命鬼就跟秋后的蚂蚱一般,蹦哒不了几天了,如果听他的,和自己掘坟自焚有什么区别。
宋义并不是短命鬼,他胡子都白了,我可能真要做短命鬼,我哀伤的想,小兵催我早点下毒,项羽说什么时候下毒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