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经历波折内心忧虑,但总算有惊无险,却在留县遇到□□。
我那时因为和彭憨憨胡闹腿恰好摔伤腿,在一户民居檐下休息,韩信领着彭憨憨去采买日用,动乱顷刻而至,纷乱裹着逃散的民众将我卷入其中,我随着人潮往城外退,频频回头却始终未见二人踪迹,无奈之下只能先逃命。
出城三天,我和逃难出城的本地人一道远远躲在离留县县城十几公里外的树林中,腿上的伤并不要紧,心中的焦灼却随着时日的拉长与日俱增。
我在难民中穿梭几日也寻不到他们身影,韩信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死在□□中,可彭憨憨呢,只能祈求他紧紧跟在韩信身后,千万不要走散了。
难民中有人偷偷出去打探消息回来之后总是愁眉不展,城内具体情况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县丞已被赶来的驻军砍了脑袋,现就挂在城墙上,四处戒备守卫森严,没看到有人进出城门。
难民们头顶一片愁云等待着城内的消息,而我不敢下山,每日只在山间寻找。到了第七日,好消息传来,有逃难的人陆陆续续进城了。
山间不乏树木取暖,临时搭建的茅屋也能略微抵挡寒风侵袭,但是大家出门逃的急,鲜有带粮拿衣的,这几日各个饥肠咕噜都快要啃树皮了,时值严冬,露天寒地,实苦不堪言,听到消息后一个个丢盔弃甲拿出出城逃命的迅猛速度,浩浩荡荡地往城里赶。
我不停搜索着韩信他们,可是直到进了城依旧一无所获,随行的大娘看我这些天找人找的焦头烂额。怜悯我孤身一人,进城之后好心收留我暂住她家,安慰我-逃出去的人还有好些没回来呢,莫要着急,说不定明日就回来了。
可是我一连等了好几个明日城里城外跑遍了,俩人就如人间蒸发。五天之后我辞别大娘,踏上了继续前行的道路,我们本就只是路过,□□中他俩肯定也找过我,但是会不会觉得我逃出城之后已按原来的路线继续往前走了呢。
如果他们心中惦念着我走的慢些大概还是有希望赶的上的,就算遇不上,到了颍川郡再找不迟,我打定主意踏上了继续前往颍川郡的路途,心中懊悔自己因为全身心的相信韩信不会丢下我俩的承诺,因此并未仔细向他打听他家世伯在颍川的落脚点,即便到了颍川也有一番周折。
就是这个决定,让我们失之交臂多年,十年之后我再次见到他俩才知道,两人也被人群冲散,而他们又不约而同选择了退回淮阴,只有我这个傻叉选择了继续前往颍川。韩信为我放弃了自己不算光明的前途,而我却与他背道而驰。
我身上虽有大娘为我准备的干粮,但是干粮终有耗尽的一日,我身无分文,途中也未再遇到像留县那般好心的大娘,也有好心人给口饭吃,给口水喝,但总有青黄不接的时候。
此刻我已经几日未吃东西,在寒冬中蹒跚前行再也抬不动脚,田野间无可充饥,而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撑着爬到远处的炊烟处,意识渐渐模糊,将陷入黑暗,难道要在这数九寒天的萧索田垄间埋枯骨?失去意识之前我想的是这一次老天也该垂怜我一回,转生让我投胎一户好人家。
红烧狮子头,家常小炒肉,烤鸭,焖鱼,东坡肘子…… 满满一大桌子,我两眼放光,顾不得筷子直奔烤鸭,整只抓起来,一口下去,唇齿生香,我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绝伦的烤鸭,狼吞虎咽间还不忘将其他食物笼在自己视线内。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我看不清长相,是一个女人,劈头盖脸的骂我赔钱货,说这些吃的不是给我准备的,要将盘子往外端,我起身阻止抢夺,身量不足,被推倒在地,连手上烤鸭都掉了。
我恶狠狠的瞪了这个女人一眼,转头去找烤鸭,烤鸭就在旁边的椅子腿下面,我爬过去,还没等手伸过去,一只大脚端端正正落在我的烤鸭上,这一脚仿佛踩在的心尖上,我悲怒交加抬头,却是母蝗虫,此时手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锅盖,我摸起锅盖,爬起来就扣在她脸上,你这死肥婆,在你家你就一直欺负不让我吃饱,现今我都快死了,还不能让我吃口好的,今天跟你拼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朝她撞去,顶着一个大锅盖的母蝗虫被我撞翻在地,咦?母蝗虫的每只眼里怎么都有两个瞳孔,我眼花了?我揉了揉眼睛,不对这个母蝗虫梳着男子发髻,是个男人呢。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秦始皇巡游时被那个中年汉子拖走的小子吗?他怎么也来这儿了,还有,他手上还有一把刀呢。
“小丫头,敢骂我找死” 话落手上的刀向我砍来。
娘啊,我不过说了一句话,不用要我命吧! 此时无暇他顾,我连滚带爬爬到桌子底下。
咔嚓 ,桌子被劈成两板。
突然桌子椅子凭空消失,只有我与这少年,我无处可避。他的眼神凶辣狠厉,影影绰绰看不清楚,除了眼睛,脸好似是韩信啊 。
韩信面带微笑,刀子不见了。
“玉儿,你跑哪里去了,我们到处找你,哎,你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