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剜心挫骨(1 / 3)

夜色融融,墨天空洞,清冷的月光照了一地白,非但没有给漆黑的夜晚带来一丝慰籍,反而更加忧郁孤独。

小院早就无人居住,年久失修,已然破败不堪,院中水缸落满枯叶,一道窄小溪也已干涸,杂草凌风不倒,高至腰间。

淡淡烛火映了窗子一片明亮,闪着活跃跳动的火焰,照出少女曼妙的身影。

小屋破旧衰朽,门窗紧闭,承尘上结满了蜘蛛网,四壁空空,即便落了灰的财神画像下点了三炷香,也掩盖不了周遭潮湿霉烂的气味。

尺虫从脚边快速爬过,靠在墙边的魏静姝心口蓦地一痛,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毒发了,药瓶方才在打斗中丢失了。她此刻浑身无力,刹那间倒地不起,额头点地,接着她转头,双眸死死盯着财神画像下的三炷香。

那是迷香。

她紧紧抓住心口,咬牙发出一道闷哼,额头冒了一层虚汗,箭伤鞭伤与毒伤同时发作,一时间全身疼痛难忍,犹如无边巨浪一阵阵拍打般,半晌终是支撑不住,疼晕了过去。

伏梢未尽,盛夏三伏。荷叶莲莲生满池,蝉鸣蛙戏来不停。

女孩身着浅青衣裙,生得粉雕玉琢,肤白胜雪,肉嘟嘟的脸蛋宛如白玉般盈盈剔透,双瞳雾气朦胧。只是不知为何,上头一对未拾掇的弯眉却无端拧起。

女孩手中颤颤巍巍地举着一柄拿不动的剑,照着记忆中的模样生手生脚地比划着。

身后凉亭内的尊贵女人宠溺地看着她,温柔地开口:“妘儿乖,快过来。”

“不要!”妘儿的声音干净清脆,带着坚定的倔强:“我要练剑,像阿兄一样保护母妃!”

尊贵女人轻笑一声,眼底的柔情更甚,柔声轻语地说:“乖妘儿快过来,等你长大之后再练好不好,这个天儿太热了,待会儿妘儿中暑了怎么办呀!”

可妘儿仍旧不愿,拔高声音喊道:“我不要,我要练剑!以前都是阿兄保护母后,可现在阿兄出宫体察民情去了,我有责任保护母后!”

尊贵女人无奈地摇摇头,脸上的笑也渐渐消失。

一柱香后,妘儿终于体力不支,趴在女人怀里自责地说:“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不小心烫伤了齐妃娘娘,父皇也不会和母后动怒。”

女人顺着妘儿的后背,心中五味杂陈,可面上依旧带着笑,说:“怎么会怪妘儿呢,我们妘儿才不是故意的呢,我们妘儿最乖了。”

听到这话,妘儿露出乖巧恬静的笑,小手拉着女人的裙摆,在女人的安抚中沉沉睡去了。

忽然,耳边响起巨大的爆炸声,妘儿从梦中惊醒,耳边一鸣,她吓得哭了出来。偌大的宫殿中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她的怀中抱着白玉兔,独自下榻穿了绣鞋。

火药味弥漫,外头呼喊声与尖叫声一片,兵器相接声就快要刺破她的耳膜。

她慢慢走到殿门前,戴有金镯子的小手推开了大门。与此同时,眼前忽然出现一把利剑,直直地抵在了她脖子上,她瞳孔一震,吓得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急促的马蹄声驶入院中。男人脸色凝重,眼底透露着不安,他利落地翻身下了马,举起剑狠狠将外头已上锈的门锁斩断。

地上窝成一团着的少女紧锁着眉头,眉目如画,表情痛苦,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鹅黄的衣裙染了不少鲜血,大氅沾满了灰土,衣裙下摆已然被化雪打湿。

魏静姝全身冷冰冰的,可额头却烫得不行。

少年呼吸蓦然减弱,薄唇轻抿,快步将身上的黑色大氅取下盖在她身上,刚要触碰到她脸颊的手又迅速收回,他眼睫一颤,低眸将人打横抱起。

玉树银花,松柏傲寒。曦光透过淡薄的云层射入镂空西窗,将其映成斑驳的暗影。

魏静姝是被热醒的,睁眼便看见染了金光的白纱幔随风悠扬。地上火盆里的木炭烧得正旺,时不时溅起些火星子。

见床上的人醒了,两侧婢女齐齐尊敬地行礼:“郡主殿下金安。”

魏静姝皱眉警惕地看着几人,四周的一切她都很陌生。她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伤口也被包扎完整,全身依旧泛着密密麻麻的痛。

昨夜她晕过去之后,只觉得全身像是坠入冰窖中。她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躺在阿母怀里安稳地睡着。

为首的婢女上前几步露出和善的笑,说:“郡主殿下可好些了?身体可还痛了?”

魏静姝眼神透露出不解,那婢女开口解释道:“郡主殿下请安心,奴婢名为仕鸦,这里是瑄王府,昨日是瑄王殿下救了郡主。”

瑄王殿下萧钰?

萧钰是皇上的第二个儿子,生母正是高贵妃,高贵妃与魏云容一向不和,暗地里常常斗得你死我活。这让一向七窍玲珑的魏静姝有些无主,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

魏静姝轻声说:“那便多谢瑄王殿下。”

仕鸦始终低着头,她露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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