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宋恕非未眠。喜婆和永乐一道送来大红的婚服。
“你先下去吧,我和恕非说几句体己话!”永乐赶走喜婆,满目慈爱的给宋恕非梳妆。
“时间过得真快,当初我出嫁的时候,连一床喜被都没有,可你说说我怎么就能爱那人爱了那么多年呢!”永乐拿了几个簪子给宋恕非对比,想要取下她头上的木簪,被宋恕非一把抓住,“娘娘,这个就带着吧!”
永乐把她的手拿走,将木簪取了下来,簪上了一只金钗:“恕非啊,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什么场合就该配什么样的簪子。而且这木簪以后还是别戴了,与你身份不符。”她将木簪放到宋恕非手里,宋恕非握紧了木簪,瞬间就想到了那张总是和她开玩笑的脸。
“我倒是忘了问,阿悔去哪儿了?”永乐试探到。
宋恕非起身错开永乐双手,自己整理衣裳:“我不知道,娘娘,吉时快到了!”
永乐也不恼,将红盖头盖在宋恕非头上,摸了摸盖头一角,浅浅笑道:“福乐安康,子孙绵长!”说完便退了出去。
宋恕非盖着盖头一个人坐在床上,突然就后悔了:真相真的重要吗?解开真相,思念的人也不会回来;再多的妇孺婴孩被试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江氏过,你来给我收尸的时候,给我换一身好看的衣裙。
“吉时到,三更鼓起,一更响,海誓山盟延;二更响,敬告天地明;三更响,鸳鸯相间欢!新郎官,迎新娘喽!”喜婆的声音沿着大门一路清晰到门屋门,宋恕非直到宋思伏此刻正站在门外,她应该看清了江枞的面目。
屋门被一脚蹬开,江枞依旧是温柔的。
宋思伏递过红绸,宋恕非和江枞一人一边拉着,宋思伏搀着宋恕非,手不停的颤抖。
“恕非,师父将你我合婚放在卫阳的正堂,可见对此婚事的重视!”江枞低声同宋恕非说话,宋思伏看过去,他甚至没给她一个眼神。
“好!”宋恕非上轿之前,对宋思伏说:“阿姐,你若是身体不适,就留在这儿吧,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
宋思伏手上稳了稳:“我没事,阿姐送你!”
宋恕非听见了门外响起的爆竹声,不知道若是在正阳办婚礼是不是也这么拘于形式,本来在一个府里,非要用轿子从侧门抬出去,绕一圈,再从正门进来。
江枞抱着宋恕非进门的时候,她一阵反胃。
正堂之上,江从涯和永乐坐在高堂的位置上,两侧没有站很多人,但该来的都来了,宋恕非知道他不会错过这场戏。
“墨机公公,您上座!”江从涯对侧面说到。
“咱家不过是替圣上来送贺礼,可不敢当着娘娘的面上座。”墨机说完也不见永乐说话,弄了个不尴不尬,江从涯只好打圆场。
“今日是我徒儿喜宴,仓促了些,不过众位都是我卫阳的至亲好友,我也就不多客套了。开始吧!”
“良缘……”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响起一声锣鼓,说书人敲着竹邦走了进来,坐到地上就要开唱。
“哪里来的疯子,给我赶出去!”永乐一拍桌,宋恕非站到说书人前面,“既然今天是喜宴,那不如说说这人唱的什么词?”
“胡闹,让他疯言疯语误了吉时。”
“远洋异孩儿生……”说书的已然开嗓。
“众位可想听听这个故事啊?”
在场的大都是江湖众人,听到说书人讲的是异孩儿的事,一个个来了兴致。
永乐见状不语。
“话说十五年前,琼州内海上生过一场大难,数百里异兽暴怒,一时间死了的鱼虾盖天,是漆黑一片啊。但谁想到这一场海难,却是因为一个一岁的孩童,都说她天生异能,食其肉可得长生,可是众位有所不知,根本没有什么异能,这孩子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她阿娘是药人。”
“药人?”众人疑惑纷纷。
永乐欲上前阻止,却被宋恕非拦住:“娘娘,这位老先生一时半会儿也讲不完,我陪你去后面歇歇!”
永乐甩袖而去,宋恕非紧随其后。
“何必呢,陪本宫演完这出戏,皆大欢喜!”永乐坐到榻上,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宋恕非将盖头摘下来,坐到一旁:“我想陪娘娘演,可惜娘娘破绽太多,害人害己的事,我终究还是做不来!”
“破绽太多?你且说说!”
“您应该早就知道我是异孩儿对吧?也是您派江悔去的正阳?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您身上的香火味太重,但那香火味并不是为了掩盖药味,而是黑牢中的血腥味。您处处试探,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如江悔所说,如果不是我自愿,你就算拿了我的血也无济于事。所以才有了树林里您对我诉衷肠,装可怜那一出!可惜啊,您低估了我!”
“就凭血腥气,你就不相信我?”
“一个菩萨心肠的娘娘,怎么会让梅州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