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如同被人掐着嗓子般,有些尖锐刺耳。
昭华旋即抬眸,下意识朝那白衣少年看过去,而他像是不经意间看了过来。
二人目光在空中想接,昭华心神一滞,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垂眸时又觉得自己这心虚得没什么道理。
她欲盖弥彰地想挣回面子,抬眼却发现那人已经和别人勾肩搭背离开了。
昭华恍惚地站在原地,周围的声音恍若潮水般退去。
“江时鸣……”
这三个字悠悠在她脑中打转,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挥之不去。
她不由心想,万一他知道自己的来历呢。
正出神,身旁一道模糊的影子闪过。
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抬头一看,只见一粉衣女子狂奔到那名唤江时鸣的少年面前。
只是从背影看,这人要比寻常女子骨架宽大些。
她没多想,慢慢走到队尾,继续纠结着要不要询问江时鸣是否认识。
——
宁显勾住江时鸣的肩膀,冲着他身边的女子挥手道:“云容姐,半月不见,又美了啊。”
云容掩面无奈地笑了笑:“就你嘴甜,你们聊,我去那边看看。”
粥棚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云容去一旁帮忙施粥。
“我一回来就听说你来了阳城。”宁显凑过来悄悄嘀咕道,“你胆子可真大啊,御赐的婚都敢逃。”
“我和那公主见都没见过,成哪门子亲,这不是胡闹吗。”江时鸣,“再说了,本少爷志在江湖,才不想这辈子都关到京城里。”
宁显默默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你行,你真行。”
“别说我了,你这第一次带队押镖,感觉怎么样?”江时鸣抬起手肘,撞了他一下,揶揄到。
“害,别提了。”宁显呲牙咧嘴,颇为牙疼似的说道,“本来一路上都风平浪静,快进进城的山路上冒出来几个山匪。”
宁显是顺远镖局的少主,常年女装加身,算命的说原是个女命,投错了胎,怕老天收回去重投,就从小当个丫头养。
原本他撒泼打滚死活不愿意,后来有个将军路过夸了一句,这小子就突然接受了。
后来时不时大病一场,练武也没扳过来。
直到现在,他爹才放心让他押镖。
“山匪都这么猖獗了,敢在城郊造次?”
“这不是发洪水了吗,他们混在流民里,谁知道哪个是真灾民。”宁显说起这个就来气,他路上遇到流民打扮的,本想顺带将人送过来,哪知道人家根本不是。
“小爷我差点被掠走当压寨夫人。还好有位侠女出手相助,不然我真是……”
江时鸣了然地点点头,想必那女子必然是貌美如花,否则他连提都不提。
果然就听宁显道:“那姑娘又美又飒,她那把剑一下子闪过去,山匪人头落地,她剑上身上连个血印子都没沾到……”
江时鸣就这么在他的罗里吧嗦中,施粥发饼,一个头两个大。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粥棚的灯笼却迟迟点不亮。
人隔上几步远,就只能看见昏暗的轮廓。
就在这时,队伍中忽然传出一声哀嚎。
紧接着就听见有人痛哭尖叫:“杀人了,杀人了——!”
人群瞬间乱成一团,离粥棚近的在混乱中,趁乱争抢起食物。
江时鸣赶忙将呆愣在原地的云容拉到身后,交代道:“在这待着别出来。”
宁显借着轻功已经快速掠到声音源头。
那空出一大片地方,妇女正抱着男子失声痛哭。
旁边五个人打得不可开交。
四个人围攻一个,宁显下意识觉得被围的那个是凶手。
江时鸣也在这时赶过来:“怎么回事?”
“那个是凶手,伸手很厉害,这四个打不过,我们也去帮忙。”
说罢便闪身加入战局。
六人围住一个,却迟迟难以捉住。
江时鸣当机立断,从旁扯过搭棚剩下的麻绳,挥舞着套在了那人脖子上。
昭华猝不及防被勒得连退数步,扯着绳子,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僵持间,方才围攻她的四人转眼没入了黑暗中。
昭华气得眼前发黑,又挣脱不开,吼道:“那四个才是凶手,你拉我做什么!”
江时鸣一惊,下意识松了手。
两人本在僵持中,如今一方撤了力道,昭华惯性扑到了地上。
她气得浑身颤抖,呛咳不止,回头瞪着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瞪着另一个传递假消息的同伙。
三人就这样,有病似的互瞪着。
周边人尽数散去,官府来人时,妇人抱着的那男子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