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纷争再起,温姒已经哭得像个泪人。
尹哲讨厌女人的眼泪,被哭的心烦,公司的事情都无心处理,收回了手机,他脸部的线条变得变冷:“不准哭!”
温姒和他们年纪相差的并不大,她十八岁就嫁给了尹南柏,现在也不到四十,尹哲只比她小十一岁,本就无法把她当做长辈,加上尹蔓的态度和温姒爱哭的性子,她们相处起来尹哲竟像是她的上级。
温姒被尹哲的气势震慑住,眼眶中的泪水直打转也不敢再往下落,她捏着嗓音,细弱的像是蚊子:“对不起。”
而这些都让尹幽夏难堪和愤怒。
眼前的是她母亲和兄长,但母亲不像母亲,儿子不像儿子。
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的,这个家里尹哲说一不二,尹蔓蛮横无理,尹南柏专权霸道,只有她们母女两要忍气吞声,处处受委屈。
在她第一次被尹蔓关起来的时候,她就想过了逃,她渴望着不受约束,不用听话的生活。
温姒总对她说,只要她听话,尹蔓就会对她好,尹南柏也会对她好,尹哲都会高看她两眼。
可听话了,尹蔓只会觉得她更好拿捏,将她当做捏不坏的泥娃娃,随意揉搓欺凌,而尹哲他永远不会多看她两眼,他的眼里只有尹蔓一个妹妹,他只在乎尹蔓高不高兴,他甚至有时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
尹南柏是对她不错,可他对温姒一点都不好,他在外面有许多的女人,成熟的,清纯的,数不尽数,他已经很多年不在家里留宿了,这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现在他还要毁了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自由。
她真的不想娶江厌,一旦娶了江厌,她将彻底成为尹南柏手中的棋子,对付尹蔓和尹哲的一杆枪,她不笨,她是聪明人。
她只是舍不得温姒再受委屈,她希望自己强大起来,足够让温姒不再那么畏惧他们,让她有足够平等的地位来跟尹南柏对话,而不是这样的谄媚讨好,温顺听话。
在尹蔓说要接过柳思隐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尹蔓变好了,好到会关心她了,可事实上尹蔓还是那个尹蔓,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血,还是不将她当做妹妹,不把温姒当母亲,而柳思隐可能仅仅是她如今还觉得好玩。
尹幽夏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尹蔓会好起来,会变成一个好姐姐,对她好尊敬她母亲,就像梅煦影那样的姐姐,温柔和煦,永远是在笑着宽慰她的好姐姐。
如果,梅煦影可以做她姐姐就好了,她一定会很乖很听话,只求姐姐疼她。
当然,梅煦影不会是她姐姐,她也不会是梅煦影的妹妹,梅煦影和她一样都是被尹蔓毒害多年的存在,她知道梅煦影跟她的接触有同命相连的意思,甚至还有些利用的成分在里面,她不止一次挑拨过她和尹蔓的关系,她知道梅煦影或许也想让她成为刺伤尹蔓的剑,但她相信除此之外,梅煦影对她也有几分真情在其中的。
不然在医院的时候,她又怎会撕破那张美好的面具,站在和尹蔓的对立面。
既然她和尹南柏都像她成为那把剑,那她就去做那把剑好了,尹幽夏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她冲了过去抄起了桌上用来切牛排的叉子,对准尹蔓的脖颈用力扎过去,手腕一紧是被尹哲抓住了,他目光阴冷:“尹幽夏,你找死吗?”
那叉子眼看着就要朝着尹幽夏扎了过去,尹蔓连忙叫了声:“哥!不要!”
尹哲便将尹幽夏甩了出去,那具瘦小的身体飞出去了很远,尹幽夏重重的摔了下去,很响的一声,温姒慌了神,跪在了尹蔓脚下:“蔓蔓,对不起对不起,你把她关起来吧,是她做错了事情,你把她关起来吧,求求你饶她一命,饶她一命!”
她会不会折寿?
尹蔓望着跪在眼前的女人,眼神里满是犹豫,她的确没有原身的气魄,也不够决绝,这时候依旧在想有的没的,她都还吭声,尹哲就平静地找来了人,吩咐着:“把她关到地下室。”
并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格外熟练。
尹幽夏的每一次犯错都会迎来黑暗,她已经很少犯错了,但这一次逃不掉了,尹幽夏捂着心口,神情似悲似喜:“你们杀了我好了。”
“幽夏听话,关一天就好了。”
什么叫关一天就好了啊。
“你知不知道里面有多可怕,那里面有多黑,有许多双眼睛盯着我,空气像是停止了流通,好闷好闷,我快要喘不过气了——”尹幽夏空洞的眼睛流出了因为害怕落下的泪水,她回忆起来了许多年前,她患上幽闭恐惧症的那天。
好黑,她连一点点光亮都看不见,只能听到撕咬嗷叫的声音,有一双双丑陋的眼睛在将她凝视。
好吵,利爪抓过铁丝网的声音,它们的爪子好尖好锋利,似乎下一刻就要把铁丝网扯碎。
好难闻,空气里有浓浓的血腥味在弥漫,那些狗是喂生肉长大的,她说不定也会成为它们的食物。
在黑暗中,瘦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弱小的声音微微发出着祈求:“姐姐幽夏害怕,姐姐你放幽夏出去好不好?”
“幽夏不想被吃掉。”
尹幽夏太害怕了,她连唇色都在泛白,额头不住往外冒着汗珠,她细细的呢喃传到耳边,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