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迟接过那盒药来,温声细语地说道:“你要是不想涂,让它再裂半月也行,到时就没知觉了。”
...
江绵绵悻悻地摇头,她怎么敢什么要求都提的。寒迟这个人给亿点阳光也不能灿烂啊,再怎么温柔都是装的。
“开个玩笑,我自己涂。”话罢她赶忙从他手里拿回那盒药,随即坐在八角桌旁老老实实地开始涂药。
“涂好后自己随便找个厢房睡下,明日随我下山。”
“这么快就下山?”
“不想下山,想死山上吗?”寒迟说话总是这般慢条斯理,说什么话好像都很平静。
是啊,这里可是北静山,除了死人和快要死的人,就只剩下寒迟和他母亲两个生不如死的人了。
北静山上所有的弟子都被他母亲下了一种名为茯渊的毒,虽生却若死。
“哦,好。”她应声起身推门出去,外头还飘着雪。但不知道为何,寒迟的院子一点都不冷,雪在天上还飘着,落在他院子里便全都化成了水。
江绵绵找了个挨他近的厢房,犹豫着推门进去,里面略显冷清但没落什么灰。
她夜里很是不踏实,虽说北静山险恶,但跟着一个反派下山的日子又能安逸到哪去呢?
她记得寒迟下山所为何事,是为了取一味名为云青草的药。
原书里寒迟下山遇到了同是寻云青草的男女主,阴差阳错,他发现男女主要找的剩下那几味药材皆是他母亲要他找的。
寒迟这人便装作侠胆义士,找个由头与二人结识,说要帮男女主一起找药,却尽想着坐收渔翁之利。
江绵绵一边回忆剧情一边在床上翘着个二郎腿,就这样恶心人的反派,也就是系统非要她攻略,不然她肯定能离多远就多远。
不过仔细想想,寒迟这种可恨之人也却实打实招人可怜。
原书曾简略写过,他此次寻药是因为他母亲想要复活他父亲,而寒迟一直到快要结局才知道,他是他母亲为他父亲准备的最后一味药。
所以她才会那样刺激他啊,说他的母亲视他为草芥。
寒迟哪里能听的明白,他虽然不招母亲待见,但他知道那是因为母亲太执拗于父亲的死了。他一直都觉得,只要自己能帮母亲救活父亲,母亲就会回过头来抱抱他,夸他是好孩子了。
至于他父亲怎么死的,他母亲又是怎么变得这般执拗的,原书却不曾细论。
江绵绵不知道想了有多久,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寒迟一大早来敲门时,她还在床上做大梦。
正梦到自己一写成名,签售会人山人海,坐在人堆里签名的她突然感受到一阵寒意。一阵刺骨的寒风,将她的成名作全都掀翻在地。
“好冷...”她嘴里支支吾吾着,梦也醒了,一手裹了裹被褥,一手揉揉眼。
“绵绵姑娘,再不走我就把你扔进狼窝里去了。”
寒迟说话依旧很平静,却不由得让江绵绵浑身一颤,一溜烟爬出了被窝。
江绵绵觉得他是装习惯了,他神态语气总是装的非常温润如玉,说再残酷的话,他都能平静地说出来。
不过这也可能是狐狸的天性,毕竟天赐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除了用他少主的名头激他的那次,其他装的都很妥帖。她想着,可能下山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只有她见过他凶残的真面目。
傍晚时分。
“寒...寒公子,不妨...歇歇脚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和寒迟这种深山里的妖怪不同,走了有二三十里路,江绵绵累的话都不成句了。
“好,那绵绵姑娘在后面留着喂狼吧,我先行一步。”寒迟说话的样子一点不像打趣,甚至有模有样地朝江绵绵拱手告辞。
早就下来山了,哪里还有狼啊,江绵绵不禁心中腹诽。
随即她却听到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忽远忽近,激的她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哎——等等我啊!”她停在原地喘了有两口大气,寒迟就走了十几米开外了,她只好闷着头继续走。
再走了不过有两三里路,就隐约看到了村镇。
江绵绵腿都开始打颤了,扶着手边的一棵树嘀嘀咕咕道:“你家这住的也太偏了...”
“毕竟要放尸首,自然要远离闹市。”
...狼哪有寒迟吓人啊。
“韩公子,您来了。”
她随寒迟来到一间客栈,想来寒迟是常客,一进门小二就引着去了楼上雅间。
走到最里面那间房时小二停了步子,稍鞠一躬,轻推开门来。
江绵绵目光停在门一侧挂着的木牌子上,上面刻着“韩池”二字。
这倒是和她对书中的记忆串了起来,寒迟和男女主同行时便是化名韩池。
寒迟同小二交代了些什么,但江绵绵并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