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压得很低,血红色的云彩与大地融为一体。
林听晚被这血红困在原地,面前是无尽的墓碑,墓碑上刻着同一个名字,一只手从泥土中伸出,渐渐的那东西露出了原貌,没有脸,但是很干净。
它露出锋利的獠牙,在这残阳中狂笑,
“所以时间这个东西真是糊弄人的玩意。”
“叮当,叮当!”门口铃声响个不停,林听晚被迫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落日余晖从竹窗支棍下的空闲地钻入,反射在林听晚的睫毛,在眼眸中晕出光晕。
林听晚从桌子上撑起,新墨的味道从宣纸上散发出来,她似乎在临摹字,然后在燥热中昏睡过去。
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什么,模模糊糊,像她模模糊糊的梦一般。
门口的铃声依旧响个不停,林听晚心一动,门便主动打开了,一只鸽子从门口飞入。
这是一只特立独行的鸽子,不似其他鸽子花的花,白的白,它倒像只乌鸦,黑的纯粹,不含一只杂毛。
这只特立独行的鸽子从来不走窗子,而是从门飞入。
林听晚看了眼摇晃的铃铛,铃铛上栓了根绳子,铃铛下有快木牌,“勿扰”在轻轻摇晃。
她取下鸽子上携带的信,能到达神临峰的鸽子仅此一只,能致信神明的人也仅此一人。
信中寥寥数笔讲述了当今的局势,无非是魔族首领逝世,新任魔宗宗主上位,且怀不轨之心,欲与仙族反,但目前不曾表实态。
信的末尾附了一只玉兰,“玉兰开了,甚美,吾望之高洁,特寻之予余,另帮我向小家伙们祝好。”孟常在。
林听晚看着那片片似月般洁白的玉兰花瓣,将其搁于花瓶中,并回信。
将信存在鸽子的竹筒中,并开了门,大黑鸽从门口一路狂飙。
她目送这鸽子离开,回头看见桌子上的宣纸,这才想起写了些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
仅仅是一些伤春悲雪的诗罢了。
走出木屋,已近黄昏,温度冷下来了,七月流火,但是山顶还是冷些。
她一个瞬移到一处围栏前,有块木牌,嫩稚的写着“冷暖居”。
山顶是峭壁寒冰,冷暖居不是,这是林听晚的世界,这里的一切只遵循林听晚的神念。
冷暖居里一半是皑皑白雪,一半是夏日烈阳,一半多悬崖峭壁,一半辽阔草原。
还未走近便能听见孩子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温瑾年,你作弊!”
平旷的草地上,滚滚热风四面而起,红霞满天,落日被草地分割一半,在一片火红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狂奔,他手中的纸鸢线越扯越远,鹰状的纸鸢越飞越高。
在落日余晖少年露出了两颗虎牙,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俊俏的脸在火红中闪闪发光。
“林小妹,这可不是作弊,这叫借东风。”
随后这少年,逆着风看着身着嫩黄衣服的小女孩,将纸鸢的线一伸。
“ 诺,借花献佛。”
嫩黄衣服的小女孩嘟起嘴,“什么我不要,下次我一定放出比你飞得更高的纸鸢。再说没有望舒哥哥扇扇子,咱俩都飞不起来。”
“老师。”
一直站立在旁的青衣少年,瞧见了林听晚,向着她的方向作揖。
“啊,姐姐。”
“林姐姐。”
林听晚向他们挥挥手,“玩得开兴呀。”
林简乐奔向林听晚,抱她一个满怀,“姐姐,刚刚和温瑾年放纸鸢,他作弊,本来和他说好,让望舒哥哥起风,我们数到三,一起放纸鸢。”
林听晚抚摸着她的头,“然后呢?”
“然后,然后这小子作弊,望舒哥哥才开始起风,他直奔向风头,然后说“三”,自顾自就把纸鸢放起来了。”
“所以你想我教训他?”
林简乐摇摇头,在她脑后的羊角辫甩了甩,“不是,我想告诉你,下次我一定战胜他,无论他用什么邪门歪道。”
林听晚噗嗤一声。
林简乐瞪大了双眼,“你笑我。”
林听晚摇摇头,“我是说,小小乐你真可爱。”
她随手一指,“好啦,小月亮,火火,还有我可爱的小家伙,咋们今天就地而餐吧!”
于是伴着满天的星辰与皎洁的月光,四个人围着篝火而做。
谈话间无非是最近的趣事,或者修炼的心得等等。
温瑾年嘴甜心巧,一连说几个笑话,夜间氛围好得不像话。
顾望舒则是一直为大伙烤制烧烤,手上的烤肉滋滋冒油,飘香四溢。
不知怎的,林简乐看向林听晚问:“姐姐,你都没有说过你的过去的故事,给咋们讲讲呗。”
林听晚一愣,“曾经,曾经,嗯。”
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