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昔浈的话让容薏醍醐灌顶,原来……她的心里是有裴诉这个人的?
不然为何要因为自己说了些不入耳的话,就揣揣不安许久,可是从内心来说,又有点想要躲着他。
待送走容薏与容菱两姐妹,许昔浈让一直侍奉自己的依兰温些酒来。
依兰有些犹豫,试探的一劝,“夫人这几日没有饮酒,气色已然好了许多,喝了酒怕是要难受的。”
“你且去将梅子酒拿些来,今日心里高兴,一点果酒不碍事。”
依兰也许久没有见过夫人这般愉悦的时候了,吩咐了小丫头去取酒。
虽然容薏没有明说,但是许昔浈还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少女困于情爱的无助,这世间最可怕的便是无情和用情至深了,也不知她的这个徒弟遇到的究竟是哪一种。
月下独酌,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庭院,许昔浈也想起了许多的往事,半梦半醒之间,忽的想起了曾经也教给簪月舞的庄岁晴。
往事涌上心头,冷静如许昔浈,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像庄岁晴那样的女子,受家族的连累,如今做了琴女,就像一朵即将绽放的牡丹花,零落在日出之前了。
“世道当真是不公正的。”
依兰听到了这句话,想要回应夫人几句,上前才发现,夫人说完这句话就俯在石桌上睡着了。见次状况,依兰轻不可闻的发出一声叹息,夫人的郁结她们并不懂,又能从何劝解呢。只盼着明日两位姑娘还来学舞,夫人也能稍稍远离些迷药一般的酒。
……
中秋试如期而至,随着中秋试而来的,却有一道将芸妃打入冷宫的圣旨。
清辉殿中芸妃淡然的听传旨太监读完圣职,阴阳怪气的说:“芸妃娘娘,哦不,芸宝林,自今日起,这清辉殿就要封起来了。”
清辉殿的大宫女鹿梦没有抬头,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个传旨太监姓甚名谁,日后必定有他的好果子吃。
宫门缓缓地关上,芸妃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就站在院中望着朱红色的宫门锁上,转身回了殿中。
“娘娘,如今,还要按着之前的计划做吗?”鹿梦心知此事已经是开工没有回头箭了,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主子。
“鹿梦,从踏进这宫墙的那一刻起,你我就已经没有了退路可言。”
芸妃,不,现在的芸宝林,太清楚怎样去触怒皇上,宫中倾轧愈演愈烈,皇子之间的争端也如火如荼。大皇子和三皇子将党争之事演了个十成十,皇后娘娘所出的二皇子在明面上看不参合这些事情,可实际上太子人选未定,午夜梦回之间心里又怎会不慌张。
前朝大臣们在站队,后宫亦然,芸宝林只想暂时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宫墙之内,唯有冷宫的宫墙能够抵挡这些浑水,只是日子不好过些罢了。
容荇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所有的嫔妃和宫人都知晓她们二人的关系,但是芸妃的光彩她是一点都没有沾上,芸妃变成芸宝林,她却跟着受了许多的奚落。在宫中的时间越久,容荇就愈发觉得容瑾和大伯母并不是一条心,这位大堂姐想要做的事情,恐怕也用芸不能被大伯母所理解。
广陵殿的大门明明是开着的,可容荇却有深深的窒息感涌上心头,好似被打入冷宫的不是容瑾,而是她自己。
自那次失去了孩子之后,容荇未能再次有孕,一度她也曾怀疑,是否有人给她下了什么药,让她不能有孕。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巡时也没有获准随行,容荇也逐渐明白,她如今在后宫中已经是孤家寡人了。妃嫔们都看见了容瑾对她的苛刻和不喜,身上也没有几分圣宠,在众人的眼中或许已经视她为一个还能自由行走的冷宫嫔妃。
小宫女打探了一番消息回来,却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容荇并未说什么,只让身边的宫女去点灯。
在这深宫之中,没有人是能够靠得住的,容荇从一开始便只能依靠自己。
芸妃出了事,容薏和容菱自然就不能去参加中秋试了,一时间两人都不必再去孙府同许昔浈学簪月舞。
容府老夫人的院子里,符氏少有的失态,满心满眼都是焦急的神色,手上的帕子也被绞的不能看。
老夫人也是许久没有见过大儿媳这般失态的模样了,尤其是二房和三方媳妇都在的时候。
“万事皆有定数,何故这般坐立难安。”
“母亲,此事不同以往。”从前的事情再如何,符氏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底的,可是这次,竟然毫无预兆,直到听闻了圣旨,才知晓女儿已经被打入冷宫,毫无回旋的余地。“瑾姐儿自幼就害怕清冷,多少次因着雷声从睡梦中惊醒,如今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呆在冷宫里,又如何能够睡得着呢。”
符氏是聪明的,在老夫人面前不提自己如何心焦,只说容瑾在宫中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容瑾幼时长在老夫人跟前,她的心性如何,老夫人比符氏要更了解些。但是既然孙女的行事没有告知府里,更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