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叹了口气,将许昔浈的事情讲给容薏和容菱两姐妹听,让她们知晓一点,也好多注意许昔浈的逆鳞,省的去练舞的时候无意中得罪了人。
“你们许伯母,没嫁入孙家之前,是京城里才名斐然的女子,求亲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按理说,这样才貌兼备的女子应该嫁给满京贵胄才是,可是突然就遭了别人的嫉妒,有一日醒过来脸上便长满了肿块,又有一场不得不去的雅集。面纱被风给吹散了,这样一来她毁容的传闻就被传了个十成十。”
“就是因为这个才做了居士吗?”容菱能够想象容貌被毁对一个姑娘家的冲击,但是这也不是不能治,医治好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况且现在看许伯母,自然能够看出来风采依然。
徐氏轻轻摇了摇头,不太认同女儿的想法,“假如一个人从未拥有过美貌才情,毁掉了容貌,不会有过分的伤心,可是对她来说,这就是灭顶之灾了。”
“她之所以会出嫁,也是因为孙家人予了许家一瓶上好的伤药,并且表示即便她的脸永远好不起来,也愿意迎娶她做孙家妇。”
容薏有些联想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娘亲,那孙家人有解药,莫不就是那暗害许伯母的人。”
徐氏略有些惆怅的点点头,“这样的事情,自然一直是遮掩的很好,等到她发现的时候,也是因为有人说漏了嘴。那时孩子有已经大了,又因着孙大人外放做官,夫妻离了心,你许伯母没有跟着去,孙大人便纳了姨娘,常年也不会京城里。后来又遭遇了流匪,便双双殒命。在那之后她做了居士,不怎么爱出门了。”
“我怎么觉得许伯母现在的生活才是最好的,”容菱细数许多的好处,“上面没有需要晨昏定省的长辈,下也没有烦心的小辈,又是一人独掌中馈。每日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难道不比唯唯诺诺的生活更快活吗?”
徐氏差点要被容菱的说法气笑了,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等你日后定下来,就知晓其中的难处了。”
“我才不要被定下来,我最喜欢的就是槐南哥哥了,其他人我都不稀罕。”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口无遮拦,我要是咬准了不允你嫁给他,你是否还要闹上天去。”
听了徐氏的话,容菱罕见的有些惆怅,伏在马车的靠枕上闷闷不乐,若是真的不能嫁给槐南,她真的要伤心死了,多少也能理解一些许伯母的苦楚了。
容薏把妹妹凄惨的样子看在眼里,逗她说:“菱角,你怕什么,左不过是一个槐南而已。”
“唉,”容菱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姐姐说的轻巧,‘左不过是一个槐南’,等姐姐有了心上人,就知道什么事难过了。”
容薏微微一笑,心上人这种东西,若是让人怅然若失,且难过不已,还是不要有比较好。
……
到孙府跟随许昔浈学习舞蹈的事情定下来,容薏与容菱便每日前往,学上几个时辰才归家。
孙府偏僻,时常要经过一段坡道,不巧接连下雨,山上的石块都砸下来,堵上了唯一的通道。
容薏和容菱只好下了马车,在路边的一处茶摊等候前面官府的人清理落石。
正等着茶炉里的茶水煮熟,一个人影凑了过来,与容薏打招呼道:“容姑娘,能在此处遇上实属不易。”
容薏看了一眼自己坐下来的裴诉,开口道:“指挥使大人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差事?”
“是挺要紧的,”裴诉顺手将一盒点心放在桌上打开,“听闻你喜欢薄荷高点,我过来的时候带了一些。”
瞧瞧,这人连薄荷点心都带着来了,容菱只觉得看的牙酸,找了个由头去茶摊后面的长廊看看。
“容姑娘,日后不必再叫我指挥使了,昨日仅仅受封明威将军。”
这话说的,如果不是裴诉脸上笑意明显,容薏都要以为他是因为降职在难过了。
“明威将军?”容薏不由双眉蹙起,从前裴诉代指挥使的,许多人都猜测,他大概率是要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了,一下子又只是封了正四品的明威将军,恐怕裴诉在皇上心里的位置换了地方。
“是不是合该请我喝杯茶。”
裴诉此时还有心思开玩笑,容薏也不必不担心他是否受了刺激,“那是自然的,一杯茶算不得什么。”
“你不必为我伤怀,官场之上浮浮沉沉乃是常事,今日失意未必他日不能得意。”
这话容薏听着有些耳熟,似乎从前穆清风在徐家做教书先生时,也说过这样的话。
“不知裴将军日后是如何打算的?”
裴诉对上容薏的眼睛,认真说道:“只愿山河无恙,与意中人相知相守。”
这话说的太直接,一点也不含蓄,容薏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将茶水倒在白瓷杯子,“裴将军若是考状元的话,恐怕很难考中头名。”
“若是真能得偿所愿,用状元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