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诉正在喝容薏倒的那杯茶,听她这么问便放下了茶杯,“告发你不如我去说是我做的。”
他这么坦诚,倒是让容薏更不好意思了,“时间不早了,改日我再请你吃饭吧。”
裴诉点了点头,把容薏说的这顿饭记在了心里,随即又从舷窗翻了出去,走的时候还顺手把舷窗关上。
说完话,容薏更是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想庄岁晴的事情,想自己的生意,还在想……晚上出格的与裴诉见面,直到船舱里由暗至明,才昏昏睡去。
枫叶端了水来给姑娘洗漱,一看吓了一跳,发现姑娘眼下一片乌黑,显然是昨夜并没有睡好。“这可怎么好,上妆恐怕也难完全遮掩。”
“无妨,”容薏也能想象自己眼下的乌黑,“今日我都呆在船舱里,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有些晕船吧。”
“也好,这水路上不用去给芸妃娘娘请安,姑娘也好多休息休息,今天晚上我点些安神的香,也能睡的好些。”
这一次南巡,容荇位份低,因此,容薏和容菱只需要陪伴芸妃左右。
或许是因着之前的事情,芸妃只留了容菱与她在一条船上,放任容薏独自在后面的船上。
船靠岸扬州的时候,容菱已然十分和芸妃亲近,并不觉得是高高在上的娘娘,而是如平常人家的堂姐妹一般。
往接驾的府邸去时,坐在马车上,容菱小心的将帘子掀开一条缝,去看外面车水马龙的街景。
芸妃玩笑般的对容薏说:“你这个妹妹,瞧着要更天真可爱的多。”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的容薏已经不天真不可爱了,甚至是有些没趣。
“菱姐儿年纪还小,若是她做了什么事,还请娘娘多包涵。”
得了容薏的这一句,芸妃也没再说什么,端正的坐在铺着厚厚垫子的位置上,开始闭目养神。
在扬州落脚的地方,是用一座大的园林改建的行宫,巨大的园林尽显工匠细腻的心思,做到了一步一景,精致又有趣味。
进了行宫,容薏与容菱就不能陪伴在芸妃身边,分去了稍稍偏一点位置。
一进屋子,容菱顾不得去看里面的陈设,立刻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芸妃娘娘真的不累吗?我与她同住的这些天,看着她脸色变来变去,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活的像个假人一般。”
“慎言。”这里也不是家里,要是这话传到了芸妃耳朵里,又要想办法让她们两个难堪了。
“我知道了,真的太累了,她笑我也陪着要笑,她难过我也要跟着伤心,要是再过几天,我都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那你就更惨了,你会被捞起来,晾干了继续陪她说话。”
“容薏!”容菱哀怨的喊了一声,“你才是活阎王!”
……
华灯初上时,各处的宫灯都点了起来,今日正巧是贤妃的生辰,生辰宴便选了一处花团锦簇的地方。
后妃和随行的女眷们都被邀请去贤妃的生辰宴,只是女眷们的位置要偏僻些,只能看见唱戏台子的一角。
按照贤妃的喜好,用了许多的鲜花来装点,不知道的定会被认作是在过花朝节。
皇上和皇后并未亲临,一开场便是贤妃自己点的一出热闹的《追鱼》,之后便是后妃点的一些,看戏的间隙宫女陆陆续续的端上了点心和果子。
待戏唱的差不多,便是有名的扬州评弹,虽然听不大明白,但是也算是个新鲜的玩意。
贤妃与她的封号十分相称,在宫里与各宫的关系都不错,从未与人有什么过节。她的生辰宴,自然是办的热热闹闹的。
“芸妃,我听闻你有些水土不服,难为你能过来。”
“姐姐的生辰,我若是不来,岂不是让姐姐伤心了。”芸妃这两日确实有些水土不服,但是也不至于出不了门。
随行的后妃都是较为得宠的,宴席都过半了,苧才人施施然的到场,笑盈盈的向贤妃问安道:“贤妃姐姐安,妹妹有些事情竟来迟了。”
后宫里能入皇上眼的人如过江之鲫,但是能不能保住这荣宠,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这苧才人向来嚣张,不怎么将贤妃之流放在眼里,但是皇上喜欢苧才人,各宫也只能稍稍忍下来。在宫里,眼看她高楼起,瞬间又落入尘埃里的事情多的去了。
“今日来的匆忙未带之前准备给姐姐的贺礼。”苧才人年轻貌美,说出来的话这般做作,也惹的人移不开眼,后妃们看惯了,却频频引起女眷们的侧目。“不过,臣妾有一份大礼要献给贤妃姐姐。”
贤妃不接苧才人的茬,闲闲凉凉的把话挡了回去。“礼物并不是十分的重要,都能来坐在一起乐一乐便很好了。”
“若是旁的也没什么,今日臣妾被太医诊出了喜脉,贤妃娘娘向来贤德,还望日后交由娘娘来抚养。”
此话一出,后妃们面上表情都维持的很好,但是心底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