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鹿蹊去铺子里做事,是容薏一开始就想好的,送鹿蹊去铺子之前,还需要多叮嘱她几句。
“我知晓,你对芸妃娘娘忠心耿耿,如今你要出容家到我的铺子里去做事,代表的就不是芸妃娘娘。”一番话只是为了略略敲打鹿蹊,不要用自己的名号去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自鹿蹊出宫的那日起,鹿蹊便只听候四姑娘的差遣。”
“那便好,有些事情做得,有些事情是做不得,否则我也没有办法保全你。”
看着鹿蹊带着包袱出门去,容薏扶额叹了口气,自己刚刚的语气和神态大抵是像极了娘亲,所以自己听着都有些熟悉和变扭,也不知把鹿蹊这颗烫手山芋丢进成衣铺子里做掌柜究竟是福还是祸。
……
无论铺子会被经营成什么样子,容薏的及笄礼还是如期的办了,庄岁晴时常与容薏见面,两人渐渐成了手帕交,也应邀来做了簪者。
徐氏之前就担心打扫符氏打自己女儿的主意,经过多方周旋,终于给女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夫婿。
待及笄礼办完,与容方平夜话时,徐氏便把自己看重的人选说了出来。
“要说还是有些渊源的,那孩子是昌南巡抚的第三子,在咱们容府的家学开蒙,如今在上阳书院读书,已经是举人了,只待下场或许就是进士了。”
容方平细细了想了一番,印象中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学子,但是和自己的女儿好像也没有那么相配。“我记得这孩子叫廉缒,是个读书的苗子,若是下场中进士没有多大问题。可是,与咱们薏姐儿,不是太好。”
徐氏闻言笑了起来,“你呀,这就是老丈人看女婿,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这是自然了,我们的薏姐儿自小就不在身边。桐月,你不是也想多留薏姐儿两年。”妻子的担心,容方平是明白的。
“可是大嫂那边……近来时常派人盯着我们的院子,打听薏姐儿的一举一动。”想到这个徐氏就想叹气,大嫂还是没有放弃送人进宫,她心疼她的女儿,难道自己就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吗?“入宫不是上选,我们的孩子,能不受这个苦自然是最好的。”
“那,我便让廉缒来府上谈一谈制艺,你让薏姐儿隔着屏风远远的见上一见。”这几个孩子里,容方平是最心疼薏姐儿的,“若是咱们的薏姐儿不满意那小子,我们再多寻些合适的人。”
“若是合适,便让孩子先定亲吧,不然大嫂的念头不散,我总是担心薏米被大嫂推进火坑里去。”
“这个是自然的,我也会和大哥说一说。”
徐氏和容方平聊的这些事情,容薏是不清楚的,这会容薏正在收拾又闯祸了的容菱。
之前被谢芕痛斥了文章之后,容菱倒是很下决心来埋头写文章,总算把自己的文章从拼拼凑凑练成了勉强能诵读的样子,再去拿给谢芕看,竟然也能得些夸奖了。
人一骄傲也就难免会过于放纵,不知是从哪里弄得一瓶用墨鱼胆制成的墨汁,没等丫鬟们掌灯,便兴冲冲得跑上楼,打算写自己的文章。一时激动摔在了楼梯上,那黑瓷瓶里装着的墨汁也散落在了整个楼梯上,一股腥味瞬间溢满整个屋子。
待容薏回来的时候,即便那些墨汁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也熏上了熏香,但是墨鱼汁的腥味和熏香混合在一起,还是让人作呕。
容菱已经知晓了姐姐的厉害,这次闯了祸,也没敢回自己房间去,抱着自己的首饰盒,默默的坐在一楼的客座上,等着容薏回来。
一看见容薏进门,正像吐又忍住的时候,就立刻冲过来,抱住容薏撒娇道:“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墨鱼汁瓶子实在太难拿了,一不小心,就,就撒在楼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