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处,视线朦胧,根本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窗外暴雨滂沱,屋内婴儿的啼哭声,一阵高于一阵。
木架子床上,白净的衾被被鲜血染得红艳,女子苍白的脸露在外头,她竭力睁着眼,干裂的嘴唇不受控制地一翕一合,“文馨…阿染…他来了吗?”
守在床边的女子压抑着哭声,应道:“小姐,王爷他来了!他马上就到!你再坚持一会儿!”
乳娘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跪在御医面前,哽咽道:“李太医,求求你救救王妃!救救她!”
李太医为难地摇了摇头,“宸王妃能把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文馨…”女子艰难地再次开口,“阿染他…来了吗?”
话落,女子悬在空中的手瞬间跌落下来…
一时间,整个人屋子里哭声一片。
下一刻,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王爷…王妃没了…”
……
“王爷…王妃没了…”
少年悲怆的哭声让睡梦中的北堂墨染呼吸一窒。
他额前布满冷汗,整个人被噩梦围困,根本脱不开身。
夜色的宁静被他的惊喊声打破。
“初静!不要!不要!”
林初静被这声惊喊震醒,她坐起身,慌忙看向身侧人。
此时,北堂墨染的额前尽是冷汗,眉宇紧紧蹙起,被噩梦惊扰得喘息声重,整个人痛苦不堪。
“阿染,你醒醒!我在…”林初静伸手,用巾帕替男人擦拭着汗珠。
也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呼喊声,北堂墨染倏地睁开了眼。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泄入,透过纱帐,勾勒出林初静温柔的面容。看见她安然无恙地陪在他身边,北堂墨染的心在这一刻落回平地。他迅速起身,探臂将她紧紧搂进怀中。他手中的力道极重,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中,久久未松。
感受到男人深重的情绪,林初静也用力回抱他,给他宽慰,“阿染,我在,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的。”
许久之后,北堂墨染才肯松开怀抱。此刻,他整个人像是经受了凌迟之刑一般,疲惫憔悴,往日的神采全然不见。
瞧见男人面上的泪痕,林初静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是不是做噩梦了?”
北堂墨染的唇抿得死紧,一想到梦境中的种种,他眼中的酸涩又憋不住了。
梦中的她,永远也没有等到他,就是迟了一步…
“初静,我们不要孩子,好不好?”北堂墨染开口,语声控制不住地颤抖,“我们不要孩子,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闻此,林初静一怔,她从未见北堂墨染露出这副模样。
他像是在恳求,就连声音、呼出的气息里都带着无法言喻的悲痛。
“好,那就不要!”林初静抬手,用指腹抹去北堂墨染面上的泪痕,“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话落,北堂墨染终于露出笑容。
林初静埋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身。他也搂紧她,与她一同拥在温热绵绵的衾被中,一点点地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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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明媚的秋日季节,黄道国免不了要举行赛马和射箭比赛。
为此,北堂奕以赛马射箭为由头,举办盛宴,与众亲王及功臣子弟在黄道国城郊马场齐聚,欢度庆典。
城郊马场作为此次赛马射箭的主要场地,一早便被慕名而来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高耸的猎台上,上千名黑甲武士,身着清一色的玄甲披风,一个个勇猛彪悍,斗志昂扬。
参与盛宴的皇亲国戚携带而来的女眷们都被安置在两侧的小楼里头,一同欣赏马场内的众多比试。
黄道国的男女老少也在围场外探头凝望着。
小楼延展而来的高台上,围起栏杆。薄薄的轻纱长帷,将里外之景朦胧地隔开。
女眷们挤在小楼的长栏前探头观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黄道国皇亲国戚中,所有的青年才俊都在马场内排布开来。
他们一个个形态各异,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色,在比武场地,轮番比试。
林初静和谢嫣然坐在僻静的小楼一角,静默地交谈着。
林初静和谢嫣然所待的一角虽然不起眼,却将女眷们的谈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女眷甲欢声说道:“这边视野真好!马场里俊哥儿全都可以看清呢!你看那个,是不是礼部尚书之子?真的是颜如冠玉,好看的紧!”
“这也太瘦了吧!还是杜家二少更好看!你看他绝美的身材,太迷人了!”女眷乙眯着笑眼,捧着脸蛋,痴痴的说道。
女眷丙,“男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健壮魁梧!”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名武将,“你们看那个!这才叫真男人!那么重的兵器,他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