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水榭中,谢嘉兰轻摇团扇,望着面前的这片红荷碧叶,她在等,等丫鬟叫她去前厅。
这七日,她不仅仅在给府中的女子做美甲精进自己的美甲手艺,也在考虑怎样拒绝这门亲事,又不使他们恼怒。
“小姐,老爷和夫人请您去前厅。”没有听见春灵的脚步声,不知何时春灵来到谢嘉兰的身旁。
谢嘉兰对春灵说道,“走吧。”
谢嘉兰来到前厅的院中,便听到谢家夫妇与叶家夫妇相谈甚欢的声音。
她提起裙子,走上台阶,步入前厅,向父母一一请安,又拜见叶家夫妇。
前来求亲的叶家夫妇见谢嘉兰温而有礼,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甚是满意,转头带着长辈般慈爱的笑容与谢嘉兰说话。
“今日,伯父代晏璟前来求亲,这是礼单。”说着,叶涛拿起放在桌子上鲜红的礼单交给谢嘉兰。
这份礼单早已给谢逊和江唯过目,此时给谢嘉兰过目只是为了显得好看一些。
谢嘉兰唇角微扬,一丝讥笑从她的脸上闪过。随后,面带淡淡的笑容,伸出双手接过礼单,并没有当即打开一看,反而走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又放回桌子上。
都在等谢嘉兰翻看后的喜悦反应的四人,看到她的动作,都满脸疑惑,不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
接着,谢嘉兰说道。
“小女谢嘉兰无才无德,门第低微,自知高攀不上叶府,不配叶公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震惊非常。
叶家夫妇都是和官场上打招呼的人,自然能听懂谢嘉兰的话是什么意思。表面是说自己配不上叶家,其实不过是不想答应这门亲事的措辞,还想着不惹怒自己。
叶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火气,好声好气地问谢嘉兰,“嘉兰,可是嫌弃这礼单不够丰厚,但是这已经是全京城能拔得头筹的礼单了,从前任何官宦小姐都不曾有过的。”
谢嘉兰把叶涛的话当作耳旁风,,丝毫不理会,反而坚持自己的想法,“并非礼单上的礼品不好,是我身份低微、无才无德,配不上公子。”
语气没有丝毫怯弱。
“我叶府乃簪缨世家,祖上五代为官,与你家结亲是看得起你,小小女儿竟如此不识好歹。”许新月指着谢嘉兰的鼻子,大声地说道,深有骂街之势。
“叶夫人说的是,嘉兰无才无德,自是不如京城中的官家小姐、名门千金善解人心意。”谢嘉兰一脸的平静,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乐,继续淡淡说道,“叶夫人的话中,似乎早就有了合适的儿媳人选,又为何来上寒舍求亲?”
谢嘉兰目光凛冽,直勾勾地看着徐新月,似乎要把徐新月看穿。
徐新月看到她的眼神似乎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心里发怵。
谢荀庾出来打圆场,拱手致歉道,“叶大人、叶夫人,小女不懂事,冒犯二位了。此事是我叶府有错在先,改日定登门道谢。”
叶家夫妇只好作罢,气愤又憋屈地离开谢府回府。
叶家夫妇走后,谢嘉兰直接跪下向父母谢罪,“今日,女儿驳了叶大人的结亲之意,让他颜面尽失,此事必会连累父母,是女儿的错。”
江唯见女儿跪下,心中有无限的怜悯,本想搀她起来说话。不料,谢荀庾叹息一声,对谢嘉兰说,“家中规矩可还记得?”
“自是记得,女儿即刻前去祠堂。”
谢嘉兰打开祠堂的乌金木祥云纹木门,眼前尽是一座座牌位摆放在供案之上,她关上门,走上供台,抽出三支檀香,放在日夜燃烧的烛火上点燃,随后三拜,将香插入鎏金镂空香炉中,跪在祠堂的蒲团上。
云清从春灵那里听说自家小姐因拒婚被罚跪祠堂,便赶紧跑来祠堂。
谢嘉兰跪在蒲团上,双手交叉在身前,微闭双眼,露出长长的睫毛,一脸淡然,似乎不是在罚跪,而是静坐。
云清跪在一旁,喊道,“小姐。”
谢嘉兰睁开双眸,看向云清,只见她一脸的愁容,“云清你赶紧回去。”
“不,我要在这儿陪着小姐。”云清固执地说道。
云清问道:“小姐,你为何拒亲?”
——为何拒亲?
——因为上一世嫁给叶晏璟后,备受冷眼。
——因为他们为得到谢家产业不惜手段,杀害了她的父母。
——因为上一世失去价值,含冤而死。
“云清,我与叶家公子见过吗?”谢嘉兰看着云清问道。
云清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这么问,摇摇头。
“我和叶家公子根本就不认识,他为何要娶我?”谢嘉兰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想要谢家的产业。爹娘希望我能嫁给好人家,叶家上门求亲,他们以为只要有谢家的产业在,我就会在叶家过得无忧无虑,可是他们忘了人是贪得无厌的。”
供台上的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