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老爷他，他……卒了”。春熙说完手软地俯下身去，不敢看自家小姐模样。
赵稚握着障刀的手收紧，忍不住大口呼吸。“来人，把五皇子带下去。”
……
祁渊下朝便赶到赵稚寝宫。没有祁渊想象中赵稚崩溃的场景。赵稚只是穿着一身素色宫装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赵稚一滴泪都没有落下。
“皇上，我们赵家何处得罪您，您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我们。”赵稚原本温柔的嗓音沙哑至极，眼神通红的看着祁渊。
祁渊想解释但自己是帝王，没有解释的必要。“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哈哈哈哈哈……我无理取闹。”赵稚疯癫的笑着，声音渐渐哽咽。
“祁渊，你走吧。”
“直呼朕的名讳，朕看你是失心疯了。”祁渊本想再骂几句，见赵稚没有反应，只好作罢。祁渊本想告诉赵稚，赵威非自己所杀。但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
朕是天子。就算朕杀了赵威又何妨。
赵稚静静一人坐在梨花树下，唤来了春熙。
“从明日起，你就到寿安宫里去。”
“小姐，奴婢一生跟随小姐，永不分离。”
“好春熙，听我的，你去吧。”赵稚拍拍春熙的手安慰。
春熙想再说什么，被赵稚止住，只得离开。
赵稚起身进书房，写下两封书信。一封给莫应，一封给谦妃。
“吾儿玉儿，此书与汝永别。吾初为人母，仅望吾儿明哲保身……吾愿来世再为汝母，生生世世常伴左右。”
“吾友冉峤，此生为友吾未有憾。自阅吾书，两人阴阳相隔。窗外月色，天地共观。吾唯一儿，托予汝。天地之间，唯汝懂吾。吾父母已去，年少欢喜已去。至亲仇难报，吾唯死才舒缓自我。吾人间少有留恋……愿来世再为挚友，你我生生世世。”
“春熙，你现在把两封信给寿安宫的谦妃娘娘。”
“小姐，现在也太晚……是，娘娘”。
赵稚走进莫应房间，帮莫应盖好被子。搓热手心，摸摸莫应的脑门。
梦中莫应也感受到一股温暖环绕身边。
今夜没有醒来成为莫应这辈子的伤痛。
赵稚最后深深看了莫应一眼，自己回到寝殿中换了一件桃粉色的宫装。这是周贺一与赵稚初相识时，赵稚穿的颜色。
赵稚还记得年少时，自己穿着桃粉色襦裙，看到了梨花树下的周贺一。
“爹娘，不孝女赵稚来找你们了。”赵稚拿起障刀，放在脖子上，刀柄一转倒地而去。
赵稚躺在地上，未开的梨花树好像突然开了，自己也看见当年那个一身白衣，披着蓝色大氅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