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尚未成婚前,曾给了娘亲一只白玉雕的梨花镯,后来却不小心摔碎,娘亲心疼极了。我给娘亲再做一个。”
陆晚与墨崇延便相视而笑,墨崇延则说:“晚晚,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还同这小鬼讲。”
“娘亲多久以前的事都和我讲过,连祖先的事也讲过。”墨灵晞道。
墨崇延就问:“哦?是哪个祖先的事啊?”
“前…前不知道多少代教主了,反正是教主卿璃的事情。”
“原来是顾先辈啊。”提到这个名字,墨崇延也是微有感慨。这个顾先辈说的正是魔教第三十五任教主顾卿璃,她的事在史书上记载的是最少的,墨崇延年轻时读史,有关她的事情多是在野史中了解到,真真假假,他自己也辨别不清。只知道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笔墨间都是对其的夸赞与崇敬。
正史与野史共同褒奖一个人,着实是稀奇的事。
“那娘亲都与你讲了些什么?”
墨灵晞就道:“娘亲说,顾先辈是第一个把阵法图拿到手的人,虽然最后又被夺了回去,她也以身殉国,但她真的算是魔教旷古烁今的第一人了。魔教的阵法,有希望撤去。”
墨崇延就摸了摸她的脑袋,心下也生出几分惆怅。
陆晚知道他正因此事烦忧,墨灵晞的话想必是勾起了他心中愁思,就轻声宽慰道:“顾先辈当时是剑走偏锋。圣人千虑也必有一失,她取得了阵法图,却不知为何在最后关头葬送了性命,我们要是想取,必得另谋出路。好在我们现在同仙家六国互不干涉,也不似先祖时候那般恩怨纠葛,若真要谋划,总比顾前辈那个时候要容易些。”
墨崇延抬头看她,她继续道:“其实,我那天同墨儿说这些话时,也有了一个想法,现在既然提出来了,不如说与你听听。”
她顿了顿,道:“我想,我或许可以去一趟翌国。”
这下,不仅是墨崇延,连墨灵晞也怔住,直直望着母亲。墨崇延则拉起她的手,问:“晚晚为何要去翌国?”
陆晚说:“我不是要效仿顾先辈,只是觉着,魔教既想撤去阵法,就必得知己知彼才好。顾先辈那个时候女子甚少为官,她都能打进翌国朝堂,我也可以。我自幼就在崇离阁研学翌国礼法,由我去再合适不过。”
“话是这么说,只是,这么做到底危险。晚晚你的身份,一旦被发现怕是麻烦得多。”墨崇延有些犹豫道。
陆晚就笑笑,“你想得太复杂了。我过去只是想瞧瞧六国局势,凡事总要一步一步来,我先带一批人手过去,在翌国布下暗桩,就是在为以后铺路。如果能行,我就在那边一直经营着。崇延,你别忘了,我可是陆家的孩子,要让别人去做我反倒不放心了。”
是啊,陆家世代忠臣,就算现在有几个不肖子孙恃才傲物,也不掩其满门辉煌。陆晚早些年和墨崇延一同修习于崇离阁,又随爹娘时常巡抚各城,其学识与阅历本就不是一般人可及,不过是当了皇后不好总是出去,多在宫城中尽皇后之职。可要论才干,她并不输任何人。
墨崇延当时并没有明确表示什么,至于后来他俩又谈了没有墨灵晞就不知道了。她打小就在父母跟前耳濡目染,每日所闻也都离不开朝堂政事,阵法图这个词更是在她脑中挥之不去。有时候她一闭眼,都会在脑中描摹这个让爹娘极其困扰的东西的样子。
再后来,她五百岁的时候,陆晚终于在一天和她说,她要到翌国去了。那个时候她不大不小,对一些事情也是似懂非懂,就像对阵法图的想法一般。比起陆晚去翌国做什么,她更关心的是自己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娘亲了。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没了陆晚坐镇,陆家愈发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