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做她最得力的管事太监。然后等她年岁长些，他就目送着她离宫、嫁人，再努力向上爬，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宦，直至变得有能力默默在她身后守护……
可他现在，竟是心生动摇。
——只因为与殿下一同远走高飞，是一颗令他心神迷乱的诱惑之果。而现在，甚至不需要他做些什么，只要什么也不做，徐朝阳就会亲自将这颗果子递上前来，笑眯眯地邀请他一同分享。
这让他如何把持得住啊？
……
徐朝阳回寝宫的队伍一路七拐八拐，早已偏离了原本的路线，却无一人再提出异议。
包括孙绎。
待得队伍行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墙根儿旁边，为首的掌灯护送之人才翻回头来，木着脸问徐朝阳：“丹阳殿下，你可确实是想好了？”
这人一边说着，一遍撕下了面上的假皮。
被蒙在鼓里的孙绎这时方才发觉，原来这“掌灯之人”并非早前就担此一职的宦官，而是……少年锦衣卫雷鸣。
“多谢了！”
徐朝阳冲着雷鸣一个抱拳，因道：“我意已决，绝无反悔。只希望雷指挥使帮人帮到底，千万不要让我殿内的无辜宫人们受到带累，多谢了，多谢了！”
“……”
雷鸣一阵无语，过后轻哼一声，恼哼哼地道：“你光怕他们受到带累，何曾可怜过我会因为帮你这一遭被我爹抽得皮开肉绽？”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现在还没当上指挥使的雷鸣听到徐朝阳的一句“雷指挥使”，眼底还是闪过了一抹兴奋的色彩。
徐朝阳捕捉到了这一点，十分狗腿地笑道：“那不是因为咱们雷指挥使将来是要成大事儿的人嘛？成大事者，何惧这点小小风雨！你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会记一辈子的！”
现在的雷鸣对她没有不该有的心思，只有朋友之间的仗义。
“哼！”
雷鸣又哼了一声，继而不耐道：“走吧走吧，过会儿宫中的人发觉不对了，你想走都走不了。”
说罢，他和旁边同样扮成宫人的好友分别携着孙绎和徐朝阳越过宫墙，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儿——
郭明月成功地帮徐朝阳引开了来自其他人的注意力，在看到雷鸣换回正常装扮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
她抹了把额上的汗水，又低了低头，轻声低吟：“谢谢你，丹阳。”
谢谢你愿意离开皇宫，让我有了被过继到皇后膝下，成为大顺唯一的公主的机会。
谢谢你愿意跟从小就喜欢挑衅你的我和解，给我帮助你的机会。
也谢谢你，愿意将成为公主后的一切身不由己的为难之处如实相告，让我自己选择。
但是人各有志，我这辈子啊，就想做上公主的位子。
郭明月想到这里时，已经擦干了额头上的冷汗。与此同时，她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坚定。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