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冻一般的胶质,倒是减少了不少血淋淋的意味。而那柔弱的、多汁的脏器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丝线,像是蜘蛛盘结的网,又像是包扎凌乱的绷带,沉甸甸得近乎狰狞。
在那一瞬间,罗的杀意迸发得几乎让你脊背发寒,仿佛又一次见到了当年那个暴戾的孩子。他的手掌隐约收紧了些许,连带着你似乎都察觉到了心脏处传来的轻微压迫感。
“他给你用这种东西?”罗的声线压低了不少,咬着牙眼神晦暗不明,“……我现在就帮你取下来。”
“等一下!”你愣了愣,连忙制止他,“baby5还在他那里,如果有异常他可能会动手……等我们找到解决办法再取下?”
罗沉默了片刻。下一秒,那颗心脏被他重新送回了你的胸膛中;而他俯身凑近,扶着你的肩迫使你直视他的双眼,指腹用力得你肩膀隐隐泛起了疼。
“我不在乎。我不管那些什么人的死活。”
他青灰色的眼像是风雨来临前的天幕,所有的风暴与电闪、所有的急流与漩涡,尽数压抑在云淡风轻的表象下。先前表现得太过平淡,以至于你此刻才明白他终究是有点生你的气。
“为了救我们牺牲自己也就算了,baby5也行,”他像是恨铁不成钢似的咬了咬牙,声音低沉得发哑,“你究竟要被牵制到什么程度啊,自己以外的家伙要死就让他死好了。”
你顿了顿,说不出话来。多年来的思念、不甘、悔恨与痛苦,他的感情压得你几乎呼吸不畅,只能就这样僵硬地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罗才平复下心情般深深呼了一口气,低垂着眼睫低声道:
“……不要再离开了。不要再因为人和人、任何事情离开,自私也好无情也好,不要管别人怎么样,就做一个冷血的家伙好了。”
“………”
你想要道歉,罗却不打算给你说话的机会,径直俯身埋在了你的颈间,黑色的碎发蹭得你有些发痒。气氛一时寂静,仿佛仅剩两人交错缠绕的呼吸声、以及舷窗外海浪的声响。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你猜你们两个都冷静了些、刚刚想要开口,吵吵嚷嚷开门的声音却突然从走廊里传来:
“罗——我听说她回来了,是真的吗??”
*3
罗西南迪冲过来开门的时候,你和罗已经整理好了姿势,假装你们两个还是冷静自持的成熟成年人。
不过这么多年来,罗西冒冒失失的性子似乎没多大改善,一路跑过来时的动静乒乒乓乓得仿佛在打架,也不知道他是又摔倒了还是又碰倒了什么东西;等他好不容易拧开你和罗所在的手术室的门,他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喊道:“罗,夏奇他们说她已经在船上了,这是——”
他瞧见了你好端端站在手术室里,话音戛然而止。你挠了挠脑袋,忐忑不安地先问个好:“好久不见,罗西先生……?”
这些年来,罗西的样子反倒没什么太大的改变。尽管已经离开了堂吉诃德,不过他的面上仍旧画着张扬而艳丽的油彩,恍惚间仿佛让你回到了数年前的冬夜;不过,他的身上倒是没有穿那件和明哥兄弟装的黑色羽毛大衣,只是披了件阿拉巴斯坦的斗篷。
罗似乎是看出了你的疑惑,懒洋洋地解释道:“这家伙有天出去找你的路上买了件衣服,结果原本的衣服不知怎么都被人偷走了。帽子还有,不过那件黑色大衣没什么能替换的了。”
你回想起那天下午瞧见的神似罗西的背影,难道那就是小偷?……所以你确实差一点就能见到罗西了?
可惜。
罗西怔怔地盯着你看了一会儿,突然凑近了些,伸出手——狠狠捏了捏你的脸颊。他的手掌宽大,手劲儿也不算小,一时都给你整不会了,疼得厉害才没忍住挣扎着把他的手掌扒拉开。
“你……真的是你回来了?”罗西被你扯开倒也没继续,只是顿了顿,又不太确认地转而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看起来脑袋都不太清醒了的模样。
你看他掐起自己来毫不留情,吓得赶紧伸手阻止他,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是我是我!绝对是我!是真的!!”
罗西停顿了片刻,像是还在消化这条消息;下一秒,他猛地俯身抱住你。
罗西南迪的体型比罗高出许多,因此怀抱也更加宽阔,几乎能够直接把你埋在他的臂弯之中。尽管这几年来你长高了不少,在罗西面前却还是显得格外娇小,而罗西似乎还嫌这样的拥抱不够似的、竟然像小时候那样举着你转了几圈。
罗不动声色地离远了些,生怕波及到他;你羞耻地跟罗西喊着“够了够了可以了”,这才被他重新放回了地板上,仍旧怕你跑了似的紧紧搂着你,怀抱温暖得几乎有些窒息。
他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你的颈间,又湿漉漉地滑落到衣领里。
罗西南迪的感情似乎比罗要外露得多。他抱着你突然就开始抑制不住地汹涌落泪,你能听见他喉咙里的呜咽声响;伴随着眼泪的滴落,他仿佛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