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没入血肉,尿骚味直冲天际。
王行眉头轻锁,低眸看见姜来猛地一抖身子,而他□□处衣物的颜色较之其他地方要深上几分。
姜来倚着王行的剑缓缓滑下去,双膝猛地一下扎扎实实地跪在地上。
他仰起那张涕泪横飞的脸,双手合十,一声比一声恳切地哀求:“大侠!大侠!我错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那双琥珀色眼眸之中泼墨般浓重的厌恶挥散不尽,王行冷哼一声:“我只想要你的命。”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徐文突然挡在姜来身前,她闭上双眸,引颈受戮,一副任君处置悉听尊便的模样。
王行本来也没想过放过徐文,冷漠地提剑欲刺,可他的手肘忽然被一股微弱的手抓住,就好似一根细线绕上狂劲的北风。
他动作微顿,低眸望向牵制住自己手肘的细线,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血色已然凝结成黑痂的血窟窿。
这个血窟窿在姜迎瘦弱白皙的手腕上异常的狰狞,它好似一口深井将人所有的视线都吸进深不见底的井底。
王行眉头轻锁,他缓缓地伸手想要轻抚那个黑黢黢的洞穿伤,但下一秒他还是仓促收回了手。
他怕碰她,他怕她再次注意到伤痛。
他好似也被熊熊燃烧的情绪烫出一个洞来,一直贯穿心脏,萧瑟的秋风穿越过这条通道,让心都染上了几分秋的寒意。
握着的剑也轻颤着,与心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你………”
王行只说了一个字,就难以为继。
浑身伤痕累累的姜迎却冲他笑了,两个梨涡清晰可见:“谢谢你,王行,幸好有你。”
无数情绪在心中翻涌,喉头轻滚,王行偏开视线不敢再看姜迎:“来晚了。”
姜迎认真地望着王行,徐徐摇头,她努力地抬手指了指跪在姜来旁边瑟瑟发抖的许伯:“他只是为他主人来接亲,并没有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可以放了他。”
听到姜迎这么说,大喜过望的许伯怔愣了片刻后,连忙跪地拜了两拜:“谢谢姜姑娘,姜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说完许伯微微昂首不动声色地揣摩王行的神情,为奴多年的许伯最是世故,他知晓眼前这位侠士是为姜迎而来,姜迎说放人自己已经活了半条命,只是剑还握在侠士手里,须他点头自己才能安然无恙。
听到姜迎的话,王行抿抿唇,虽心有不甘,但仍然轻抬下颌示意许伯快滚。
瞧见王行的动作,许伯连滚带爬地迅速逃离。
目送着许伯的身影消失在坡后,姜迎用力抓住王行的臂膀轻声道:“打晕他们二人带走!”
虽然王行也不知道姜迎为何要带走两人,但他相信姜迎从不做无用的事情。
于是姜迎话音刚落,王行便立刻抬手,利落的两个手刃直接敲晕二人。
姜迎仅站了一会儿,脚腕处便又再次溢出鲜血,疼得厉害,她不自觉地握紧王行精壮的臂膀,将身体的重力卸下一部分压在王行手臂上方才能堪堪站稳身子。
她自知自己目前的情况是极难行走的,她思虑再三后,不好意思地望向身侧的王行:“你若是背上我,还能将姜来和徐文带走吗?”
十里地外的彩霞镇,宋知握着茶盏的手背青筋尽显:“大夫,怎么说?”
林浔面如土色:“大夫,至今未曾发现集体腹泻是因何而引起的。”
“嘎”的一声茶盏自下而上的脆裂,宋知原本就深沉的眼眸好似凝聚着一团浓重不散的墨:“死伤如何?”
提起这个林浔头又低了几分:“围剿太子殿下的三十七人全部死亡,暗中追寻太子踪迹的三人杳无音讯,还有一个前去寻找大夫名为费俅的暗卫至今下落不明。”
闻言宋知缓慢地闭上双眸,手指轻轻揉捏紧锁的眉头:这次你做得很好,该赏,只是邕王殿下的任务还未完成,暂时不便为你请赏。”
林浔行礼道:“属下必定尽力完成暗卫长布置的任务。”
宋知起身郑重地双手扶起跪地的林浔:“先如今暗卫可用的人不多,只能委屈你去盛姜村走一趟,走访一番看看能不能获得一点线索。”
“是。”
在林浔临走前,宋知眼神落在窗外两个追逐打闹的孩童身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立即备马,我亲自去南海一趟。”
听到宋知的话,林浔飞快抬头即快速地扫了宋知一样,压下所有不敢置信的情绪,恭恭敬敬地回复:“是。”
街上,两个孩童嬉笑着跑过街角,宋知追寻的视线落了空。
他又想起那年他被选为伴读,家人欢天喜地地将他送入了宫。
那时他本是三殿下的伴读,可三殿下顽劣不堪,素以折磨他为乐。
他还记得那年寒冬,三殿下故意将玉佩扔入湖水之中,周围太监丫鬟站了一院子,三殿下却不依不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