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蓝田的书房在贝府西侧,平日只有两三个书童守,这一路上过去,没看见什么人。
跨入园子的半月洞就是贝蓝田的书房。
一阵清风吹过,贝暖玉的手突然一酸,拿着装计划案的长方形纸包跌落在地,里面东西散了一地。清风越发强劲,吹得落叶掀起飞过她头顶。
贝暖玉:“......”
地上纸包虽然散落,却没吹动任何东西。
一个合格的计划案,应该装订合适,编纂成册,并且固定好,不会散页,丢页。甚至她还备了一份存档。
贝暖玉捡起地上的计划案,收回纸袋里,回头扫了一眼。
哪来一阵怪风,这园里都是树,按说小树林子应该挡风的啊。
软底的绣鞋走在大理石走廊里并无声息,风吹动树叶哗哗作响。
书房里传来人声:
“......另外,购置军械,需三十万两银......”
“近日才采购一批新货......进贡宫内......怕是流转不动。”贝蓝田声音低低的响起。
另一人同样也压低声:“无论如何......”
后续的话,贝暖玉听不清。
她脚下一停,心知书房内人密谈,内容怕是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
左右一张望,所幸四下无人,计划案隔日再商议也不迟。
便知趣的准备悄没声离开。
忽然一阵狂风刮来,树枝扣扣击打书房窗户。
紧闭的门里传来贝蓝田声音:“谁在外面!”
贝暖玉:“......”
今天这风邪性了。
话音未落,书房门打开,贝蓝田一愣。
贝暖玉露出一个笑容:“兄长,我来找你!”
“哦,今天有事,有什么事咱们隔日再谈吧。”
“好的,再见。”
贝暖玉捧着纸包告辞,一刻也没多留。
她走后,贝蓝田虽然疑心为何没人阻拦她,却也没多想,回到书房内,轻声道:“只是舍妹,不是旁人。”
“若是旁人,也没命进这书房。”一袭白衣,束发玉冠,光看背影,也觉得此人器宇不凡,从侧面,只看到他悠然把玩手中一个玉扳指。
贝蓝田低眉:“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蓝田,你觉得,她听到了几分?”
“......舍妹,自小颠沛流离。”贝蓝田斟酌字句,“心性如稚童一般,恐怕刚才的话,她无从知晓。”
这么一说,燕王危白华脑海中倒是浮现出贝家女郎的身影:聒噪,胡枝扯叶一般的言语,毫无贵女之风。
“你说就是她,要与本王一道去往西域?”
“望殿下允准。”
“无妨,只是本王离京之后,方才所说之事,要蓝田兄你多费心了。”
贝蓝田低声应了。
......
计划案PLAN B最终还是被贝暖玉烧掉,一张张的烧掉,确保完全化成灰烬,一个字也不留。
那日在书房里的经历让她产生了警觉。
贝府的利益链条远比她想的要复杂,背后还靠着大人物。
即使贝蓝田不生疑,万一有谁出入他的书房,看见这些超前的东西,一定会产生怀疑。
总之,对她没有好处。
随着最后一张纸页烧成灰。
贝暖玉拍拍手起身,叫琥金备一顶小轿,乘坐小轿子,出了贝府去繁华的街市上最大的一家绸缎庄,也就是贝家的产业,云裕庄。
街上店铺里,有米店,面店,金庄,胭脂斋,各色都有。
她多看了几眼,轿子便到地方,下轿子抬头一看:
硕大描金的牌匾在二楼悬挂,熠熠生辉。
贝暖玉迈进大堂,站着看了一会。
一旁放绸缎的临街柜子上,竖着摆放几匹绸缎展示。柜上一边放着绫罗绸缎花样繁多,另外一边放着些各色的绢,鲜有人问津。
人来得再多,伙计也不手忙脚乱,热情万分。翻找挑选,丝毫不见厌倦神色。
一名穿长衫带布帽的伙计笑脸迎上来,问:“客人好,今日要看些什么?”
“你帮我介绍介绍。”
“好嘞。”伙计连声不停歇的给她介绍,各色新型布料,各色花型。
贝暖玉挨个听过去,觉得这伙计伶牙俐齿的。听罢后,说:“带我去二楼吧。”
“这。”伙计脸带为难,婉拒,“女郎不知,二楼前几日已被设立成贵客区,若不是熟客,怕是不方便上去呢。”
琥金走上前一步,笑道:“你自家的主子不认识啦?这是贝女郎,贝老爷的亲妹子,老爷在二楼等她呢,快去领路。”
“原来是琥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