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樱在桌案前写下那句话含有挑逗之意的话时,整个手都在微微颤抖,面色也宛若娇艳的芙蓉。
写完信后又觉得太过轻佻,目光扫到房里从崔玥那里要回来的牡丹,于是扯下一片花瓣和信纸一起叠拢。
她这番做派太过于欲盖弥彰,明明是去勾引贺兰霆的,却还要维持清高的表象。
但无疑,这能使得崔樱心中好过一些。
毕竟她在背着家里人,也背着顾行之,在挑逗一个高高在上危险无比的成年男子。
可她不得不这么做,她父亲的命脉还掌握在太子手里,万一出了事……累及整个崔府上下,她会后悔这一日没能在其中为家里做点什么。
好在目前太子对她有意,只要成了他的人,或许他就不会严厉处置她父亲了。
崔樱于是才写了那封信,想约贺兰霆见一面。
她满心的以为,自己可以等到贺兰霆同意相见的回应,可等待她的,竟是一封回绝信。
没空。
那上面锐利的笔锋描写出来的两个大字,让满怀期待的崔樱瞬间愣住,娇羞的笑意也一下消失不见。
“怎会?”
贺兰霆不是对她有意吗,上回独处时,他眼神都恨不得要吃了她,怎么不过短短几日就变了。
他态度如此冷淡,就像没有觊觎过她一样,崔樱想不通他变化的怎么这么快,忽然之间,怔怔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接着手里的信也掉在了地上,落缤拾起来问:“女郎,那位说什么了。”
崔樱喃喃道:“你自己看吧。”
落缤翻过来一瞧,脸色也复杂起来,“这……”
崔樱不知道想到什么,倏地幽幽的道:“天下男子多负心,没想到,他也一样。”
外头有人道:“落缤姐姐,门房提了一箱子的书,说是上回送花的贵客送的。”
崔樱站在桌案旁的窗户前,一听就知道所谓的“贵客”是指谁。
他这回竟然明目张胆的送她东西,也不怕人知道。
门房将书送到屋内,落缤让人新来的婢女下去,只留了他说话。“你收了这些东西,可还有旁人知道?”
门房:“女郎且放心,贵客上回就特意交代过,奴小心的很,不会让其他人发现。”
崔樱这才知道门房早已被贺兰霆买通,竟然为他做起事来,吃惊之余又放心不少,“他还交代过什么?”
门房:“贵客只说,日后有什么东西要送女郎的,就由奴来办,女郎若是有什么事,或是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让奴去那边说一声。”
怪不得她书信往来都很方便,只要不被发现她和贺兰霆私下往来就行。“你下去罢。”
崔樱绕着一箱的书转了一圈,疑惑的问落缤,“他既没空见我,怎么还送书给我?”她还以为,当贺兰霆是对她兴趣渐消了。
“或许是真抽不开身?”
“谁知真假。”崔樱拿出一本书翻开来看,下一刻宛如烫手山芋般丢开,落缤被她动作一惊,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崔樱不敢置信贺兰霆竟然送淫艳图集给她。
那本图集中描绘的画栩栩如生,放浪至极,令崔樱这种乖觉的未嫁女郎很是羞涩。
她又翻了其他书来看,结果还是一样。
这些描述闺中之乐的图集,塞了满满一箱。
里面还有一封简短的信,写的字更是让崔樱脸色大变。
……
京畿是一国都城,繁华之貌常得文人写诗称赞,车水马龙的景象直至夜晚都不曾停歇,三更半夜之时,更是华灯不减,临近河岸的长街更是光彩遍地,喧嚣不停。
一到白日,众生苏醒,平民百姓为了生计早早出来干活,小贩摆摊营生,在人间构筑出一副连绵不绝盛世安稳的烟火景象。
布衣巷。
崔樱站在一户人家门前久久没有动作,一主一仆衣着已经尽量淡雅普通许多,却还是可以一眼就看出她们身份与这条平民巷里不同。
好在的是,这里住的人不多,路上也没什么人。
犹豫良久,崔樱终于敲响了面前这扇门,过了一会里面才传来一道谨慎又小心地声音,“外面什么人,来找谁。”
落缤上前道:“里面可是菱娘子,我家女郎有事想见,可否开门?”
片刻之后,一个半老徐娘从门内探出头来,像是确认只有崔樱和落缤两个年轻女子在,才放她们进去。
“您二位找我什么事,有话快些说,妾身还有活要忙。”
“菱娘子可还记得当年红极一时的林花阁。”
菱娘子眼神上下打量,目光一下紧张的在崔樱身上停下,“您问那间已经消失的勾栏作甚。”
崔樱艰难的在她的注视下,难以启齿的道:“我是经人引荐来的。”
“想你教我一些房中之术。”
“你就是崔氏女?”
崔樱:“你知道我?”
菱娘子不以为意的道:“有贵人提前说了,这一两日会有位姓崔女郎过来,想必就是您了。”她领着她们往屋里去,“快进来吧,我丈夫不在家,他夜里才回来。对了,已经有人替您付过报酬了。”
崔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