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丽丝夫人只是被石化了,这起袭击事件变成了一个过分的恶作剧。
但这起恶作剧的后果——费尔奇的怒火,却要我们承担。
费尔奇的表现使大家时时刻刻忘不了这件事:他经常在洛丽丝夫人遇害的地方踱来踱去,似乎以为攻击者还会再来。费尔奇如果不在犯罪现场巡逻,便瞪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偷偷隐蔽在走廊里。然后突然扑向毫无防备的学生,千方百计找借口关他们禁闭,比如说他们“喘气声太大”,或“嘻皮笑脸”。
霍格沃茨的走廊变得阴气沉沉,大家都大气不敢喘。
埃利奥特的哑炮把柄也不管用了,短短两天他被发狂的费尔奇处罚了三次。但埃利奥特依然没有告诉别人,他不会卑劣到拿一个哑炮的私人生活出去宣扬。
费尔奇用“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擦洗墙上的文字,但是白费力气,那些文字仍然明亮地在石墙上闪烁。
我们见到费尔奇就得绕道走,不然他随时会给我们来个离谱的处罚。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被繁重的功课压的喘不过气。魔药课上的测验,坎宁做不出合格的魔药,难的哭了起来,泪掉在坩埚里,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又被斯内普训斥一顿。
占卜课上,特里劳妮仍然像失心疯发作,教给我们一些没用的东西,萨曼莎经常制止我们对特里劳妮的嘲讽,这致使萨曼莎被特里劳妮传染了某种精神疾病——萨曼莎开始做怪梦,她告诉我们,她从水晶球里也看到了那些破碎的梦:一条巨蟒,一只凤凰,一群穿着黑色长袍的怪人,头上戴着帽兜,脸上蒙着面罩,周围是醉醺醺的讥笑声,梦中的萨曼莎抬起头,空中漂浮着扭曲的绿色青烟。
那些破碎的梦甚至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短短几周,萨曼莎肉眼可见的憔悴。为了防止她变成下一个特里劳妮,萨曼莎搬进了我们寝室,四人的寝室现在住了我们三个人。
我用漂浮咒帮萨曼莎搬东西的时候,坎宁过来碰了碰我的肩膀:“就算我们三个住在一起,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
“好。”我说。
得到我的回答,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一年时,这个寝室住了四个人。我用恶咒送走了米里森和她的跟班后,她们散播107寝室里有古老的诅咒,任何人住进去都会发生不幸,再也没人想跟我一个寝室了。
孩子们不会受到成年人道德的约束,他们的恶意是最纯粹的。白天我学着无视那些恶意,晚上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寝室。那时我对斯莱特林的印象,黑暗,水声,冰冷潮湿的地牢,我觉得难过又无助。
我对坎宁的记忆很模糊,如果非要说,我只能记起,她是那个魔药课随机和我分到一起的笨蛋。经常打翻东西,顺时针搅拌她总是做成反方向,后来我索性让她休息,每一个操作都由我亲自上手。
坎宁主动接近了我,她小声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礼堂用餐?”一个缺爱的小女孩,是很容易被人感动的。
发现彼此意外地很合得来,她当天晚上就搬了进来。
我们钻进松软的被窝,我能闻到她的发香,她说:“艾尔芙,你很奇怪,但是我很喜欢你。”她说完笑起来,十一岁的坎宁·艾博,说要和我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十一岁的艾尔芙·斯特里特,在黑暗里点点头,不再觉得寒冷。
我们分享着彼此的青春,发现了酒水的奥妙,一起学习、吃饭、生活。我听她诉说她的烦恼,她的少女悸动,帮她处理酒后的烂摊子。我宁愿做这段关系里的照顾者,因为坎宁对我没有秘密,但我很多事都瞒了坎宁。
我不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我想。
但我始终没办法开口告诉她,她曾经的恋人是我的哥哥。
周六的魁地奇比赛,斯莱特林又一次落败。在新生波特入学后,这是第二次打败斯莱特林。全队骑着最高配的光轮2001 ,输给了被失控鬼飞球搅成一团糟的格兰芬多,暴怒的弗林特把球员们一通训斥。
扫帚的捐赠者德拉科沮丧又气愤,抓住我的手失态地叫嚷:“还有比这更丢人的输法吗?”我只能安慰他,用余光偷看明显不大高兴的埃利奥特。他不是个习惯失败的人,但是又能坦然接受失败。
为了安抚萨曼莎,我也减少了夜游的次数,我和埃利奥特默契选择地在周日——弗立维教授值日那天夜游。
每周日晚,我都会和埃利奥特躲在天文台角落,练习无杖咒语。今晚也一样,我披着斗篷上了最高的塔楼上。
埃利奥特背对着我,手搭在墙边。他身后漆黑的天幕上繁星点点,使我想起天文课的时候,伊恩每找到一个星座,就叫上我们几个轮流看,我看着那些星星排列出的形状,伊恩会帮我移动天文镜,轻声告诉我它的名字。
我压低了脚步声,悄悄走到埃利奥特身后,捂住他的眼睛。
“艾尔——我怎么会不知道是你?你身上的玫瑰味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