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堆着沾染着沙石和硝烟的黑色外套,琴酒手指碾过,放在鼻尖嗅闻。
空气中有着水汽和浆果味沐浴露的味道。浴室门开着,哗哗的响着,里面的水雾张扬地弥漫出来,气味也霸道地占领地盘。
他养大的宝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从小累赘已经成长成这副模样。小时候只会抱着他的裤腿,他嫌弃的不行。碍于他也是个小孩,组织一向是没什么人道关怀精神,对他们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一向是放养式,或者说大小孩儿带着小小孩儿。秉承着先养大看看有没有用的这种想法,组织放养着直到8岁开始测试和训练。在此之前都是由保育员负责基本生活需求。
我踏出浴室,赤脚在柔软的毛毯上踩脚吸水,就看见琴酒抓着我的外套。我笑道,“睹物思人呐,我人就在这儿啊,你拿我的东西想什么?”
琴酒嗤笑一声,“被人安装了窃听器,你都不知道,小废物。”
我回忆一下,唯一就是诸星大了,我就说他无事献殷情有鬼,只是我以为他是想对我那方面的有鬼。
我在琴酒面前狠狠唾弃了他一番,什么不打扫卫生啦,什么吃软饭啦,什么心怀不轨啦。
琴酒只是一句“组织只要有能力的人。”意思是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他有能力造福于组织,这些小东西都既往不咎。甚至大哥觉得他安装窃听器的行为都很正常,没打算借题发挥什么。
好吧,在他能力方面我无话可说。大哥也是,强者为尊的思想,只要他够强,没有背叛组织的迹象,大哥都还算宽松,不,应该说是漠视,无所谓。
大哥真的很好看,最开始吸引我的就是他的月华般的银发,在他身上更添冷冽气质,颜控的我一下子被击中,丘比特的箭此刻射中我。虽说那会儿我也才4岁小孩,但是我心理年纪可大了,根本没把他的冷漠放心上,纯纯觉得这小孩儿太能装了。所以忠于颜值的我,开始凑着他。
于是,阵酱,这个排骨留给你的。
阵酱,这个玩具我抢到的给你。
阵酱,一会儿你要去哪里呀。
粘糊着粘糊着,黑泽阵从不理睬变成拒绝,“不要。”
从拒绝变成炸毛“别跟着我!”
11岁黑泽阵是个特殊的存在,不知道他以前过的什么样的生活,听说是他主动找上组织的。进去组织后,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因为这个年纪组织早已开始培养了。我们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和组织里的二代们一起养育在一块基地。基地有保育员阿姨,负责我们的基本生活。
我还记得那会儿保育员是个40岁左右瘦瘦的阿姨,总是紧紧绷着下巴,腰背也是直挺挺的,像是提着股气儿似的。
阿姨很少跟我们沟通,或者说避免跟我们产生太多交集,但是给我们念书的时候有种沉静的慈爱感,不知道是不是缺爱带来的错觉。
黑泽阵虽然生活在这块基地,但大多数时间在训练场上。回来的时候带着沐浴后的香气,橘子的香气。大概是组织统一的沐浴露味道吧。
黑泽阵对这个阿姨总是嗤之以鼻。也许是阿姨对我说“少跟他们这种人接触。”被他听见了吧。
我安慰他“阵酱,别难过,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再次被他嗤之以鼻。
被他嫌弃后,我只能抱着明美酱找安慰了,还是软妹子好呢。
但是明美的妹妹出生了,没过多久听说她们的父母因为实验问题意外身亡。我只能暂时放下阵酱,帮忙明美照顾妹妹。
还好我有暑假照顾小侄子的经验,不然够呛。还好保育员阿姨帮了很多,她怀里抱着小志保的时候感觉散发着母性光辉。
只是在志保5岁的时候,不知道保育员阿姨为什么离职了,正值我接受组织的训练和测试的时候,每日每夜累的跟狗一样,回宿舍就一躺。
后来太累了,我选择摆烂。
据说明美也是被组织编成了编外人员,我也想这样摸摸鱼就好的时候,收到了黑泽阵的通知,以后我就跟着他混了。
我担惊受怕了几个月,发现阵酱自己把任务都做完了,我就从担惊受怕地摸鱼变成了肆无忌惮地摸鱼。得意洋洋,是自己培养的潜力股好。
我咸鱼的日子混,不对,过得很快,志保的天才被组织发现。于是,我和明美跟志保的见面就骤然变少了。还是我强烈申请,给了她手机,我们线上联络。
这一觉睡得真久,我起床一看都大中午了。可能是前一天太疲惫紧张,睡觉也一直做梦。
梦到保育员阿姨紧紧抱着我说快跑,推了我一把,坠入一个房间,里面有大志保和小明美牵着手要我找一个手提箱,刚在厕所里找到一打开手提箱,里面是年轻的大哥淌着血对我笑。
把我吓醒了。
我鬼鬼祟祟摸到大哥房门,里面没人。也是,大哥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
只留下手机里一句“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