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尽责的员工(奴隶),孟时笙无时无刻都将「老板永远是对的」、「金主爸爸世界第一」和「低调做人准时下班」等职场真理铭记于心。
从大学毕业后,她进社会工作已经有五年,除了前男友那件糟心事,日子一直过得很平淡,直到她得罪了顾淮安,一切都偏离了正常轨道,开始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
「孟时笙,茶凉了,是想渴死我吗?!」
「日头太毒了,怎么窗帘还挂起来!」
「这本书是什么玩意儿,写得狗屁不通,给我换一本!」
藏书馆内一片安谧,碰上没有访客来参观,孟时笙埋首在笔电前整理文件,态度认真专注,听到三楼里某人的使唤,悄悄翻了个白眼,果断无视!
馆内环境清幽,内部拱顶结构令声音更显集中,不管人站在哪个位置,只要提高声量,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孟时笙就是故意无视他的,反正她坐在一楼,耳朵堵了听不清楚!
其实在附属办公楼内设有专门的办公区域,处理园区日常事务,她第一天上班时,周曜让她挑个喜欢的座位,相比一本正经的办公室,她心血来潮提出想在馆内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周曜便由著她自行安排。
孟时笙对于新的工作环境很满意,远离商业纠纷,没事还能看看书,每天还能按照心情好坏,坐在不同的位置工作,自由自在,反正桌椅多的是。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里是顾淮安的地盘,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他喜欢待在三楼打发时间,只要他那天在,三楼就不会对外开放,可见他的地位崇高。
某人认准了她那句有事可以找自己帮忙的客套话,自从几天前在湖边相认,顾淮安就开始各种折腾孟时笙,把她当成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的佣人,一会儿说天气热,让她把藏书馆所有窗户打开。等她花了一番工夫弄完,他大爷又说觉得冷了,这下子谁都能看出来,顾淮安是在刻意刁难她。
「看来顾城看人的眼光也不过如是啊……」
某人声音蓦地拔高,话里藏着明显的威胁意味,孟时笙知道要是她敢不顺着他,那家伙事后肯定会向顾城打小报告,影响她在新老板面前的形象。
小气鬼!真是太小气了!
孟时笙默默地把某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得找点东西把他的嘴巴堵上,然而身体却很诚实,她得罪不起金主爸爸,只能认命赔笑当跑腿。
她一手拿起热水壶,另一只手伸到后方书架上,随便拿了本书,也没在意是什么内容的,轻松俐落地走上三楼。
这已经是顾淮安在一个小时之内,第五次说茶变凉,第三次说书不好看,他总能使出各种花招来挑剔,把人耍得团团转。周曜等人看顾淮安这几天一直折腾她,老祖宗起了兴致,他们也是爱莫能助,只能私底下叫她看开点。
孟时笙深深地自嘲着,谁叫她自己倒霉,随便得罪个人还能是自己老板。
由于年代久远,三楼的藏书比另外两层少,地方也比较宽敞,沿着窗户栽种了不少花草,她继续沿着栏杆往里走,在一处阳光充沛的角落停了下来。
洁白的纱窗前放了张四方雕花茶几,顾淮安坐在旁边的圈椅,腿上搁着一本没翻过几页的书,一脸阴沉地盯着孟时笙。
这里是顾淮安的专属区域,没有他的允许,望舒楼里谁也不敢随意靠近,当然小跑腿是例外。
「来得这么慢,是心里不情愿?」
「怎么会呢?我没听见您叫我啊,怕老板的茶又凉了,忍不住上来看看,这不正好,顺便给您带了本新书,换个口味呗。」
孟时笙睁着眼睛说瞎话,装作听不懂顾淮安的阴阳怪气,她早在上来时就准备了一套完美的说词,让对方无法挑她的毛病。
她本来也该跟着其他人喊他老祖宗,但想了想她又不是顾家人,干脆和顾城一样,也叫他老板算了,眼见顾淮安没有反对,她就一直这么叫着。
「真是只滑头的小狐狸。」
顾淮安哪里能听不出她是在嘲讽他,却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表面乖顺,内里忿忿不平,他就越觉得这小玩意儿有趣。
孟时笙随手把带来的书放在茶几上,将窗户上的纱帘放了下来,遮挡过于刺眼的光线。桌上的茶水果然早就凉透了,她把本来的倒掉,加了新茶又添了些热水,整个空间里一下子茶香扑鼻。
任务快速完成,被他折腾了那么多次,孟时笙已是熟能生巧,提起热水壶就要走,却听身后某人突然喊住她道:「这就是妳的品味?」
「什么?」
她下意识应了一句,回头看到顾淮安手里拿着她带来的书,封面上竟是一对赤/裸的男女形状亲密地纠缠着,书名也直白得很,叫作《男女的艺术》,翻开后里面的内容全是各种房事的科普文化。
顾淮安表情意味深长,似笑非笑,像在说我看妳这次要如何解释,不用想也知道他看到她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