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下面,两个老人相拥而眠,他们裸露在外的脚腕上有玫瑰花瓣大小的红斑,绿色的、足有成年人指甲盖大小的苍蝇正趴在他们的身上,贪婪地舔舐他们的血液。
右手边,餐桌的位置有三个木箱子,一只三岁孩子手臂长的老鼠从箱子里钻出来,叼着起了青霉的肉,消失在木门前。
时簌皱着眉,推开潮湿的木门。
入眼的是一位金发老人,他的肤色非常白,是那种不正常的冷白色,脸上的红斑刺目。
老人机械般转过头,见到时簌时,死水一般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他艰难地抬起手,当小臂与他躺的床板呈现九十度直角时,他整个人猛地一颤,身体抽搐,鲜血从他身下弥漫开,直到床单彻底被染红,他才停止抽搐,也停止了呼吸。
时簌捂上了嘴,将涌上喉咙的早饭咽了回去。
老人的双目死死瞪着前方,嘴巴大张,不知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死不瞑目的愤怒,抑或是两者都有。
屋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时簌退出房间,回到外间,右手指压在褐色的大门上,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倒数了三二一,才鼓足勇气推开大门。
入眼的是一个鱼滩,死鱼在案板上,齐齐仰望天空,红雾取代阳光,红月在吞噬太阳。
夜幕降临,红月如同怪物的眼睛,悬挂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小镇头上,乌鸦从小镇四周的森林里飞出,嘴里叼着玫瑰花。
咚——
小镇的最中央,身披红袍的修士敲响了教堂的钟,乌鸦散去。
身披黑袍,脸上带着鸟嘴面具的医生从小镇中央的教堂里走来,几位圣子打扮的孩子提着花篮,走在医生们身边。
他们边走,就边洒玫瑰花瓣,天上的红雾好像活了,如海浪般翻滚起来。
时簌通过地面上的积水,看到自己的脸还是那么的白净,没有一点红斑。
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穿越到了恐怖小说中,看这环境......时簌咧嘴一笑,是她自己写的呢。
那就问题不大,她生来就不知道恐惧二字怎么写,唯一害怕的就是死亡。
这个世界的每一笔都出自她之手,她有把握活下去。
时簌回眸,阴暗肮胀的房子内,玫瑰花在人的血肉上盛开。
她前几天才完结的无限小说中的第一个副本里就有这种病,她记得这种病的名称是红死病,而这个副本的主线......
现在,得想办法感染红死病,才可以触发主线剧情。
鸟嘴医生和圣子们从红雾里走出来,绕过时簌,走进屋子。
玫瑰花瓣鲜艳,时簌抬脚走到圣子们身后。
圣子的大脑呈一百八十度旋转,双目无神且没有瞳孔,张开玫瑰花色的嘴唇,开始唱歌:
“river of the rose”
“pocket full of rose”
“A-st A-at”
时簌把脚上的高跟鞋一甩,抢过圣子们手里的花篮,把花篮扔出房子,拍了拍手。
红死病不是一种病,而是诅咒。
当人被红死病魔轻吻后,身体会出现红色的斑点,最先是腿部,然后腰间,最后是头部。大多数时候,红死病患者是撑不到红斑蔓延到腰间就会死去,能等到红斑蔓延到头顶的,无一不是红死病魔的候选者。
换句话说,头上有红斑的人有一定概率变成红死病魔。
在二十四小时内把玫瑰花瓣塞入死者的嘴里,能够有效阻止死者变成红死病魔。
被红死病魔攻击百分之百得红死病,也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死亡,但眼下,时簌管不了那么多,红雾已经出现了,不到一天就能封印整个小镇,如果她不能感染红死病,并且进入伊斯梅尼古堡的话,她也会死。
三位医生如临大敌,抱着孩子们冲出房间,时簌站在原地,亲眼见到一个死人如何复活。
最先,红雾进入了老人的身体,大地吐出吸收了的血液,血液化成了一条条红色的小虫子,钻进老人的身体里,然后,老人身上被虫子钻出来的血洞会渐渐愈合,身上的红斑褪去,最后,老人的脖子扭动,先举起双手,抬起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枯黄纤细的双腿,噌的一下站起来。
红死病魔很高,足有两米,同时也非常的瘦,身体从脖子到脚腕都被被红布包裹,就像一根行走的竹竿,脸上的银色面具泛着冷光。
祂有一把脊椎骨制成的镰刀,抬起镰刀向时簌袭来,时簌深知自己无法抗下这一击,于是往右边靠了点,让镰刀堪堪擦着自己的肩膀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嘎吱一声,房门关了,红死病魔的面具倒映出锈迹斑斑的门锁。
时簌咬紧后槽牙,使劲浑身解数硬生生踹开了房门,冲出房子。
她躲到商店里,通过斑驳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