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美食街，姜愿刚走近“今非”，就看见酒吧老板乜越泽站在门外，一脚踩在树坑石上，指间夹着一根烟，正皱着眉猛吸。
他的神情在烟雾下若隐若现，叫人看不清，不过任谁一瞧都能知道他现在心情不佳，浑身上下写满“烦躁”二字。
姜愿早听宋昇提过，说他表哥经常心情不好，却是第一次在乜越泽脸上看见如此阴鸷的表情。
她不禁心生退意，想着要不发消息叫宋昇出来好了。
犹豫间，乜越泽抽完一支烟，拇指和食指掐住烟头，生生用皮肉捻灭火星子。
他望着手指上残留的烟灰，冷笑一声，随后侧头发现了姜愿。
乜越泽表情一滞，倒也没做多余的伪装：“阿愿来了啊。”
姜愿呆呆地看着他垂下去的手，心想不疼吗？那是火啊！
见她没回应，乜越泽打了个响指，说：“宋昇在里面，你自己进去找他吧。”
姜愿抬头，看见乜越泽重新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手挡着风点火。
她匆匆说了一声“好”，快步走到门边，推开玻璃门进去。
门在身后关上，杂音被隔绝在外，姜愿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宋昇从里间出来，手上还带有水珠，边拿毛巾擦干边随口问：“白向夏走了？”
“嗯。”
“你跑过来的吗？”宋昇笑问，“喘这么狠。”
姜愿摇摇头，接过宋昇倒的水喝了一口，抿抿唇，欲言又止。
宋昇拉开椅子坐下，手肘抵在桌子上，撑着下颌问：“你想说什么？”
姜愿瞥一眼外面，迟疑道：“你表哥……没事吧？”
“他啊，上午和我姑父吵架了，现在还气着呢，不过没啥事。”宋昇说着看向姜愿的眼睛，“他吓到你了？”
倒是没吓着，但乜越泽看上去很不对劲，姜愿也说不上来：“真的没事吗？”
宋昇认真道：“每次我表哥回去他们都会吵几句，气性过了就好了。”
姜愿说：“我看泽哥抽烟抽得好凶，一根接一根。”
“确实。”宋昇点点头，“我姑妈说过他好多次了，回头我也劝劝。”
“他还……”姜愿捻了捻手指。
“嗯？”
姜愿跟告状似的：“他用手掐烟头！多疼啊。”
宋昇皱皱眉，站起身说：“等我一下。”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去了外面。
姜愿捧着杯子跟到门边，透过玻璃看见宋昇径直走向乜越泽，二话不说拽起后者的手，嘴巴动了动，可惜姜愿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没过多久，乜越泽正常灭了烟头，翻着白眼和宋昇一起回来。
姜愿赶紧噔噔噔跑回刚才坐的地方，小口小口抿杯子里的水。
门推开，乜越泽恢复了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挑挑眉说：“小阿愿，不讲道义啊，还向宋昇告状。”
姜愿垂着眼不敢看他。
宋昇冷哼了一声。
乜越泽仍旧笑着，一屁股坐到姜愿对面：“宋昇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屁孩儿，你觉得我会怕他？”
姜愿抬起眼皮，眼珠转了转。
“我是被念叨烦了才进来的。”乜越泽叹了口气，“小小年纪这么能唠叨，不知道跟谁学的，舅舅舅妈也不这样啊。”
接着看向姜愿：“你天天跟他在一块儿，怎么受得了的？”
姜愿：“呃……我们没有天天在一块儿。”
乜越泽顿了顿，然后“噗”地一声笑出来：“哎哟，我说了这么多，你竟然只反驳这个。”
说完还揶揄地看了宋昇一眼：“懂了吗阿昇，阿愿也觉得你唠叨。”
姜愿忙不迭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转头对上宋昇的视线，心理作用下感觉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怨，姜愿咽了咽口水，说：“你一点儿也不唠叨。”
宋昇弯弯唇，在乜越泽的肩上推了一把：“别挑拨离间，把里面座位上的东西给我。”
乜越泽递给他，问：“这就走了？”
“嗯。”宋昇整理了下手里的帽子围巾，对姜愿说，“刚才我妈给我发消息，说彭阿姨她们已经走了。”
姜愿立马站起来：“对，我得回家了。”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出来挺长时间了，原本只是想堆一个雪人，白向夏过来，又在外面待了很久。
宋昇对乜越泽略一颔首：“走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姜愿跟着挥了挥手：“泽哥再见。”
乜越泽动也没动地坐在那儿，随意摆摆手。
走出“今非”，宋昇把毛线帽递给姜愿：“我用店里的吹风机吹干了，现在风大，戴上帽子。”
“哦。”姜愿依言戴好。
大过年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