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海的情绪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几个年轻汉子先后问道:
“里正怎么了?”
“里正捧了把土,这土可是有什么问题?”
“对啊,出啥事了?”
林思虞悄无声息走到林大海身边,也蹲下小身子捏了把土捻了捻。
众人瞧了眼突然冒出的林思虞,只当她孩子心性想玩泥巴,继续看着里正。
林宇桑却是挑了一下眉,紧盯着女儿。
虞儿莫不是有啥好法子?
掘出来的土确实松散的很,土颗粒大孔隙也大,微微湿润,因为从泉眼流下来的水大多都渗进土里去了。
林思虞扫视了下周围,这一片区域的树木花草虽不多,但异常茂密。
土地的颜色也比上面的浅了些,略微发黄,从此地往下眺望,也是这种情况,看来这一路都是这种土壤。
用来挖流动的长沟渠的话,怕是时间久了,土被冲开,水渐渐流失,到山下也就剩一点点了,或者几近没有。
林思虞还在暗自思索时,林大海望了望周围紧张的村民,抿着嘴一言不发,从之前挖好的沟渠里用手捧了一些从泉眼流下来的水,走到先前的位置,将水泼到地上。
见这水几秒后就渗进土里,他耷拉下眼皮,心沉了下去。
随即往东走了几步,站上一颗大石头,让众人都能看清楚他的脸色,环视一圈后,拔高声音话语清晰:“大家听我说,咱们怕是现在就要回去了。”
“唉,我也不瞒大家,”说完重重的叹了声,还不等众人多问,就已说出当前的问题:“这沟渠咱们是挖不得了,这土吸水,水流不下去山啊!”
众人纷纷愣住,张大嘴“啊”了声。
其中大多数都是在山上忙了很多天的汉子,他们脸上满是不情愿的神色。
一个中年汉子语气略带着急,不甘心问道:“里正,咱们就不能想个法子让水流下去吗?”
林大海毕竟不识字,肚子里没墨水,能当上里正也是因为为人厚道又处事公正,被村民推上去的。
他脑子里想不出好法子,摇了摇头:“这也怨怪我,没提早让人看看这条路,这下让大家白费工夫,本来想着挖沟渠既能防旱,也能随时让田多吃些水,庄稼长得更饱满,咱们不用再祈祷老天爷下雨,谁知……唉。”
“里正,村里人又不住山上,哪知道这里挖不成沟渠,不怪您!”
“里正,要不咱们换条路改道挖?俺记得从这里往西边去,走上二里路,那地的土不长这个色,许是能挖沟渠,就是树多石头多。”
“树多石头多那有啥的,就将拦路的树通通砍掉,大石头搬不走,大不了一点一点的凿了!”
林大海听了又是摇头:“咱们现在这条路是最好挖也是离村田最近的一条路,坡也不是很陡,不用怕大家用力太大摔滚下山。”
“这里没大石头,碎石也少,凿坏不了农具。农具可是大家祖祖辈辈的吃饭玩意,可不能折在这里。”
“这里树之间隔的也远,有地方让咱们挖。换路砍树这事不成,树几十年才长的这般高,咱们不能为了挖个沟渠,就去砍掉山上的树。”
林大海脸上满是凝重,“我且告诉你们,山上树少了,山神大人可是会发怒的。”
村民里一个年长老翁,闻言,记起了二十几年前小河村砍树木卖给南方商人挣银钱的事。
小何村在大坛村的东边,两个村子隔着十里路途,同样挨着隆山,但人家小河村有从隆山上流下来的河流,庄稼长得比大坛村更高些饱满些,让大坛村的人很是羡慕。
砍树这事导致隆山上出现大片大片的树桩,引得山神大人发怒,参杂着无数巨石的泥浆铺天盖地袭来,压死了小河村十几个人,地里的庄稼也全都被压坏了,山神大人的怒火才得以停歇。
当年县衙特此下禁令,不许靠山的几个村子私下砍山上的树,大家伙烧的柴火都是打树桠捡的,谁敢私下砍树就拖去县衙打板子。
“里正说得对,可不能砍山上树木,你这个混小子,没脑子就别胡想!”老翁喘着气,重重拍了下他儿子,也就是提议砍树的年轻汉子肩膀。
年轻汉子吃痛,捂着疼的地方,哎呦一声,知晓自己说错了话,缩着脑袋不再说了。
林大海又说道:“耗费大家几日时间,挖沟渠也没工钱,村里就你们愿意跟我来山上,实在对不住…”
底下众人一听这话,开口打断:
“里正,都是村里的人,这事不是大家伙该做的吗?”
“是啊是啊。”
“正巧俺在家也闲,来山上帮衬,正合心意。”
“这挖沟渠引山上的水下田做不得了,那咱们要不在村里荒地挖口大塘,然后存上井水?”
“你想个啥嘞,这天一旱,那大塘不也旱掉了?”
“那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