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即便如此,他也明白了一些事:“白狄一族的壮大,与这个背后之人的参与离不开!”
“正是”,岑慕宁点头说道,“他助白狄壮大,一定也同他们定下了某种协议,例如,这人以他在临月的实力助白狄掌控部落,而条件就是白狄帮他在临月办事。”
“可这不足以让北狄不分情况的办事呀”,阿达疑惑道。
江无妄及时补充道:“若是白狄有了把柄在那人手中呢?”
阿达闻言,这才想起来白狄姮羽昨夜所说,她不想的,但她没有办法,或许她想说的是,他们没有办法去拒绝。
岑慕宁微微蹙眉,说道:“或者说,白狄会获得什么好处呢。”
阿达思来想去,无奈地摊手直言道:“一旦开战,除非北狄有补给储备,否则占不到便宜。”
此话一出,阿达顿觉周边两道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岑慕宁已然和江无妄对视一眼,阿达所说正是他们所想,而岑慕宁心中那个不好的想法也正源于此。
她沉声道:“不是没有可能。”
阿达一顿,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瞪大眼睛惊诧道:“你是说……你们临月有叛徒和北狄勾结?”
江无妄清咳一声,淡淡地说道:“目前只是猜测,不要声张。”
但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只有这一条路能解释的清目前的情况,北狄为何冒险,哪怕破坏议和也要盗取布防图开战,除非他们有补给,而最好的补给正是临月。
北狄世代为游牧民族,捕猎为生,一旦到了秋冬季节,食物补给便会减少,而他们储存的食物根本不够军用,不似临月地处中原,人们世代种粮为生,秋收储用,足够补给。
倘若临月出现叛徒,而那个叛徒恰巧是高官贵族,能够动用权力为北狄提供军用补给,那么就能够解释为何北狄敢有把握动手。
岑慕宁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愁苦,她找了个借口让阿达退下,然后带着江无妄回了房间。
两人穿过略微潮湿的青石板小道,铺满了金黄的枯叶,秋日雨后泥土的气息混杂着落叶的馨香扑鼻而入,却又带着几分细雨绵绵的愁绪。
岑慕宁已经无心赏景,拉着江无妄便往屋里赶,她仔细瞧了瞧,四下无人时才关上门。
刚要开口,却猛地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着,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带来丝丝暖意,融入心间。
岑慕宁蓦地一怔,随后挣扎着松开了手。
她清咳一声,说道:“我单独找你是有正事。”
“我知道”,江无妄轻笑道。
岑慕宁没理他,直接切入正题:“临月有内奸,你觉得会是谁?”
江无妄也收起了刚才散漫的神情,正色道:“能调用粮草的人不多。”
只这一句话,岑慕宁便明白,他们两个想的是一样的,而且,江无妄也在暗示她,安国公萧鼎也有嫌疑。
“徽州一行的军火极有可能落到了萧皇舅那里”,岑慕宁主动说道,即便她暂且承认了这一事实,她说出这句话时依旧有些无力,“一旦军火转移到北狄,怕是对我临月不利。”
这一路发生了如此多的事,种种证据指向安国公,即便她再不相信,也拗不过铁证如山,更不能拿临月众多百姓的性命去赌一个真相。
江无妄眸光深沉地看向岑慕宁,夹杂了太多令人捉摸不透的情愫,他轻声道:“安国公的白玉印章在你那里吧。”
闻言,岑慕宁微微怔住,她没有否定,却也没有说话,似乎只要她不承认,所有事情都还有转机。
江无妄叹口气,娓娓道来:“宋云临死之际说,你手中有证据,你的性子向来只信铁证,没有能够直接证明安国公的信物,你是不会相信的。”
“你对我很了解?”,岑慕宁苦笑一声,还忍不住打趣道,“没错,白玉印章的确在我这里。”
江无妄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为她理顺鬓发,柔声道:“对啊,很了解,知根知底的了解。”
他的眼眸宛若深不见底的黑渊,只一眼便能让人沉沦,几分柔情夹杂其中,温柔的不像话,岑慕宁静静地看着他,一瞬间的心悸宛若离群的小鹿,不知所措。
岑慕宁狠了狠心避开他的目光,垂眸撇嘴道:“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江无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没有松开手,反而直接开口道:“对你的坏主意挺多的,但……只敢想想。”
岑慕宁闻言,两颊倏的绯红,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望着江无妄,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宁宁,我心悦你已久,这算不算是个坏主意?”,江无妄温润一笑道。
岑慕宁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好似想要逃离,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情况,江无妄这是在向她表明心意吗?可他们之间难道不是只有结盟的关系么?
“你……”,岑慕宁一时语噎,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