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点灯,容易被察觉。宋云初借着月光,大致看了一下方子,初入眼帘几个配料都没有问题,直到最后有一味药材闯进她的视线,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反复看了好几回,拿来又是闻、又是观察,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心寒了一半。
宋云初的脸色瞬间煞白,梁翀起初还以为是月光的原因,后来才察觉到异常。他捉住宋云初的手臂,轻声询问,“怎么了?这里面有什么不妥?”
她指着最后一味中药,面色惊慌,道:“这一味,便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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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似乎对深夜店中遭贼这件事情云淡风轻,天一亮并没有去官府报官,依旧开门营业。
方子中的最后一味草药依旧历历在目,脑海中浮现的那两个字仿佛在流着血液,是百姓的血液。
食用冒菜的日子太长了,如今百姓的状态都有些不好了。各个面黄如土,黑着眼圈,步履蹒跚地摸索到药膳馆,闻着里面的味道,步子这才利索了些,一股脑地冲了进去。
宋云初悄悄在门边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疼不已,但是自己又做不了什么。齐老板敢这样明目张胆,恐怕也是有后台的,而她唯一一个宫中的人脉——平云如今又远在边境,若是这样莽撞行事,恐怕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日头刚上一点,君福康便来了一位急匆匆的妇人,她着急忙慌地推门而入,四处扫了一眼,寻到了不远处的宋云初的身影,连忙上前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宋大夫,求您,求您救救我丈夫。”妇人哭喊着,仿佛已精疲力竭,声音十分嘶哑。
连忙套了马车去妇人家查看情况,半路打听了一番妇人丈夫的情况。得知他的丈夫不久之前就出现了和玉离同样的情况,但是二人都没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小病而已。
不曾想日子一久,情况不见好转,反而更加恶略,像是被鬼祟附身一般,每日不定时会身体抽搐、发出嘶哑的吼叫。
今日一早,连路都走不稳,但还是要摸着、爬着往门外走。身体虽虚弱,但是力气大得很,妇人制不住他,叫来了邻居,这才勉强把他绑在床上,得了空连忙跑来镇上找宋云初。
“我丈夫之前也没去过什么不好的地方,身体也很健壮,他突然变成这样,我真是吓得很,宋大夫,你不知道他方才是什么模样,好像恶鬼一样的往门外爬,一边爬还一边吼着要这要那的,我也没听清楚。”妇人握着宋云初的手,出了一手心的汗,还在止不住地发抖。
宋云初轻抚着她的手背,安慰着她。
“你丈夫近几日有吃过喝过什么东西吗?”
妇人仔细回忆了一番,最开始的时候是摇了摇头,后来忽然发觉,道:“他这一个多月里,最能吃的便是您家对面的冒菜。”
抵达妇人家中,她丈夫正被绑在床上,手脚都被磨出了血,声音越来越弱,出了一身的汗。他双目布满红血丝,面如死灰,正无助地看着他的夫人,以及旁边的宋云初。
妇人瞧见他这样痛苦,忙不迭跑过去哭着,“别担心,别担心,宋大夫来了,她会救你的。”
宋云初放下药箱,上前为他把脉。果然,症状都对的上,加上妇人所说的,恰恰认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宋大夫,我丈夫他究竟是什么病啊?”妇人眼睛已经哭红了,她看着宋云初,像是在看救世主一般。
“你丈夫这不是病,而是中毒,还是一种会上瘾的毒。”
“中毒”二字一出,妇人和她丈夫都呆住了,她哭得更凶了,而她丈夫则像是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
他如今的身体,如同白蚁噬心般难受,他想,也许只有死才能解决吧?
“中毒?我们吃的饭、喝的水都是一样的,他为什么会中毒?为什么我没事呢?”妇人问道。
“其他的是一样,但是你丈夫吃过一种你没有吃过的东西。”
在妇人询问的眼神中,宋云初接着道:“那家冒菜,你丈夫应当是吃了不少。”
见二人都不吱声,继续道:“那家的冒菜汤底方子,我看过,最后一味草药,是一种食用之后让人上瘾的东西,久了便会茶饭不思,一心只想扑在那东西上面,还会消耗人的精力。”
妇人发着抖,牙齿碰撞的声音在房间中尤为明显,她控制不住自己,强忍着问下去,“那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宋云初看了一眼床上的患者,又看向妇人,道:“它叫,贝西。”
只是这种草药早就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殆尽了,就连在现代都见不到,只能靠百科来了解。当时学习的时候,老师还特意用两节课的时间介绍这味草药,症状以及治疗方法。
这药的药效慢,这位患者的症状也只是最初症状。询问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吃冒菜后,幸好时间不长,还有的救。
施针加抓药后,能够暂时缓解病情,若想要根治,还需要患者自己狠心一些,控制自己。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