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三天假期,袁柠去扫墓的那天风和日丽,连吹来的风都透着温柔。
外婆年纪大了,受不了爬上爬下的折腾,所以每年只有袁母祭日的那天才来,所以更多的时候都是袁柠一个人来扫墓。
她如同以往一样,先拿出准备好的手绢把墓碑干干净净,然后才肯把带来的花放下,坐在旁边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前几天做梦了,还是梦到那天,爸爸开着车带我们出去玩,你给我梳着辫子说很快就能看见大片大片的百合花了。”
袁柠不自觉的抬起手,轻抚着百合花瓣:“如果那天我再多磨蹭一会儿,再晚几分钟出门,是不是就能避开那个宿醉的司机,避开那辆朝我们撞过来的汽车,你也不会因为护着我重伤而抢救无效了呢?”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说了好久才想起来擦眼泪,就像在正常和人聊天一样,说着自己每天发生的日常小事,从家里说到学校再说到每一个同学。
要证明自己过得很好,好到可以让人放心。
最后避无可避的,她还是提到了袁杰:“爸爸问我要不要转学去清州上学,我拒绝了,我很喜欢江都,喜欢这里的春夏秋冬,也喜欢这里的生活和同学,我想妈妈你也会支持我的决定的对吗?”
袁柠慢慢的站起身,对着墓碑上的照片笑着说:“下次外婆会来和我一起看你,我要回家了,妈妈再见。”
往外走的时候,袁柠与几个刚要进来的人擦肩而过,她停步回头望了一眼才接着往外面走。
在网上约的车比预定时间晚了三分钟,桑晚刚一上车就听司机一个劲儿的说:“不好意思,刚堵在红绿灯那了。”
“没事,我也没有等多久。”袁柠回了句。
司机按下“空车”的牌子,缓速上了公路,从郊区回市中心的路有点远,车里安静的让他不习惯,于是没话找话道:“怎么就你一个小姑娘来给长辈扫墓,你家里人呢?”
“外婆年纪大了,只能我一个人来给妈妈扫墓。”袁柠语气平淡的说。
司机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闭上了,本来只是想闲聊天,却不不成想戳到人家的伤心处了。
他尴尬的把广播声调大了一点,车里总算不是特别安静了。
袁柠也没再说话,每次从扫完墓回来她总是得安静一会儿,不用任何人安慰,她自己很快就能恢复常态。
抬手摸了摸口袋,却意外摸到了两块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之前沈淮也给的巧克力。
她想了一下,是因为放在笔袋里被几个同学看见问了几回,所以就收在外衣口袋里了。
袁柠平常很少吃巧克力,所以才能留到现在还没动,这会儿吃好像再合适不过。
撕开拿出来后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光滑,指腹上还有一些细碎的渣,她翻过来瞧,却意外的看见背面刻着的字——
笑一笑。
袁柠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淮也要拿着他的笔了,原来是为了这个,阴差阳错的到今天才看到,如同安排好的一样。
口中的巧克力一如既往的甜,她看着窗外笑了笑,像是无声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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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补的课袁柠一节没有落,该写的作业也都写,可随堂测验的成绩一出来却倒数几名,在难过的同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中间休息时间她就对着卷纸发呆,直到有人敲了两下桌子才抬头。
“下课了,歇歇脑子。”齐书宣拆完糖纸顺手放在她面前一个,“考都考完了,别揪着分数不放了,下回努力就好了。”
袁柠拄着头,看着“满堂红”的卷纸,止不住的叹气:“我每次都很努力,可考的每次都很差强人意。”
“你是不是没选对方法呢?”齐书宣拿过她的卷纸看了看,“理科可不像文科要死记硬背的学,不能把它当做任务似的完成,前提是得有兴趣。”
“这样倒数的成绩,想要有兴趣应该很难吧!”袁柠自我挖苦道,“我可能就是老师说的那种不开窍的脑子,天生学不来理科。”
“世上哪有那么多天生的天才,大部分的人还是要靠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以及百分之一的运气,我就觉得你的运气大于百分之一。”齐书宣扬了扬头,“你那个笔记能借我看一下吗?你翻的时候我看到一眼,好像记得很全。”
袁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放在桌角最上面的是沈淮也那本笔记。
“不方便?”齐书宣问了一句。
“不是。”袁柠递给他看,“就是普通的一本笔记,没什么不方便。”
齐书宣翻看了几页,止不住的赞叹:“难怪总看你翻,记得很全啊,你从哪儿淘来的?”
“我向一个学长借的。”
“能不能借我看看?”
“这……”
袁柠有些犹豫,这是沈淮也借给她的,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再转借给别人好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