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置信地看着她,好像她背叛了他,在他的心口捅了一刀。
“我怎么能放弃,你怎么可以让我放弃……”他啼血般的声音凄厉得叫人不忍卒听,他竟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兽,想要愤怒地嘶吼,却又可怜地自我克制,太悲哀了。
“不是放弃,西弗勒斯。”
她渐渐进入状态,变得更加沉着冷静,就像祖母常对她说的那样,她对他说:“你该往前走了,别活在过去。”
她是如此真挚诚恳地劝导他,让他痛苦得恨不得立马死去。
往前走?
他绝望地想:他的前方还有路吗?
他的灵魂已经无法往前了,他要的并不多,可这个世界对他太吝啬了……
他疯了似的想要改变这悲惨的命运。他向来是个野心勃勃的叛逆者,做了决定便谁劝也不听,哪怕是一条死路,他也非要走通不可。
可命运太狡猾了。
偏偏是她。
如果菲欧娜都不希望他这么做,他又如何坚持下去呢。
“我可以改变的……”他试图让她支持她。
“你已经失败两次了。”她残忍地说出了事实。
是的,他已经失败两次了。
这个事实让他头痛,女人离去的背影不断在他眼前重现……理智快要崩溃了……
他目光逐渐变得空洞冰冷,仿佛是某种没有感情的冷血生物,这种变化很突然,他之前分明如此激动,可现在却像把所有情感抽离了。
“为什么?”
他的声音冷漠得像深海里的寒冰一样,没有愤怒,没有悲痛,有的只是单纯的不解:“你为什么希望我放弃?”
“或许我太冒昧,也太自以为是了,你来到过去一定是想要换回对你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做为你的朋友,我不应该劝你放弃。”
她顿了顿,暖棕色的眼眸像是浓稠甜蜜的糖浆,将他拖入甜味的美梦,“可是,西弗勒斯这件事让你痛苦,它使你受到伤害了,这让我难过极了。既然这段让你痛苦的过去你无法改变,那就不要再追留在过去了。如果你痛苦过了,就不要痛苦第二次。”
“我希望你快乐,但这让你难过。”
她是那样的认真,露出极乖巧甜美的微笑:“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你不开心我怎么会快乐呢?不是放弃,西弗勒斯。我只希望你向前走,别再回头了,未来一定还有更多美好的事。”
他沉默地看着她,最终麻木地用沙哑的声音否认了全部:“不会有,永远不会再有了。”
他的声音空洞,没有灵魂,仿佛已被绝望毒害了。
她总是这样,体贴温柔。
可这样的她,只会让他更加绝望。
“你不往前,你怎么知道没有?”她有点恨铁不成钢。
他没有说话。
他望着她——她什么也不知道,这样正好,她就该这样天真。
过了好久,他冷硬的面孔柔和下来,面对小小的她,他总不敢高声说话,生怕吓到她似的:“你一开始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故意转移了话题,看着她得意洋洋地扬起了下巴,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调道:“因为你是西弗勒斯啊,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呢。”
这让他更加痛苦了,他冷静沉默里是抑制不住的痛苦,他是那样清醒又绝望的痛苦着,他难受得胃痛,他想吐,可他不敢表露出一点异样来,他不敢叫面前的人发现他的痛苦来。
他以为自己能瞒过她。
可她还是发现了,她将她小小的手放在他的额上,似模似样学着大人的模样安抚他。她的声音如此柔软,像一只稚嫩的雏鸟。
她对他说:“别怕。”
多可笑,一个年幼的女孩对一个高大的男人说别怕。可悲的是,他却确确实实从小小的她身汲取到了力量。
她是他的菲欧娜啊。
“你会一直在吗?”他问出一个可笑的问题。
“只要你需要。”她毫不犹豫。
多天真的回答。
可他信了,因为菲欧娜从来没有失信。
因为他只能相信。
黑色缓缓浸染了最后一颗宝石,他的身体一点点地虚化,在月光下一点点变得透明了起来,原本贴着他打盹的黑猫险些摔了个底朝天看着这番情形,急得“喵喵”乱叫。
他垂下眸,看着自己逐渐消失的手掌,最终还是释然了,他抬过头想要和她告别,“菲欧娜,我……”
声音竭然而止,月光碎成荧火落在女孩与黑猫身上。菲欧娜放眼望去,外祖母为她种下的金盏花花园,依旧美如童话。
没人知道这里曾来过一位奇妙的客人。
*
西弗勒斯回家的路上再没有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了,也许山坡上的感觉真的只是他的错觉。
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