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身影卓然而立,立刻挡去了沈元慈面前强烈的阳光,他双手背在后头,上身微微前倾细瞧着沈元慈,似笑非笑道:“我来找你只是想带你去个地方。”
温热的气息只在沈元慈面前一尺距离之外,吓得她急忙往后退了半步:“是哪里?”
周景燊看到她的杏眼圆润又澄澈,因带着疑惑,还有些微微放大,干净中又有一丝警觉。周景燊突然想逗一逗她。
“把你卖了。”说完便笑着倾身将她捞起。
沈元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呼一声,一阵旋转之后已然高高地坐在马背上。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周景燊也已然翻身上马,她的身后是结实宽大的胸膛,一双健壮有力的臂膀环绕过她娇小的身躯拉起缰绳。
如今她是整个人都被周景燊圈在怀里,身后还有温热的气息阵阵扑在她的耳颈,像是羽毛拂过,挠得她生出痒意十分不舒服。
两人如今姿态暧昧不说,周景燊还圈得她动弹不得,沈元慈哪里肯这样,只好扭动着身体表示反抗,想要挣脱下马。
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无奈的闷哼,随后是耳旁传来酥麻的低沉男声:“别动,坐稳了。”
极富有磁性,是从喉咙最底处发出的声音,摩挲过喉结和唇沿生出许多颗粒感,语气中又像是带着不明的隐忍警告。
沈元慈虽然未经人事,但还是能明白一二,耳根微微透红,终于屏住呼吸不敢再动了。
只听一声马啼过后,疾风迎面而来扑在沈元慈脸上,太史令府门已落在身后,两旁的屋舍迅速往后退开。
可沈元慈还是头一回骑马,身躯颠簸晃动隐隐有些胆颤,更不知道此番要去往何处,心中着不了地,稍稍转头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从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身后之人修长的颈脖,以及上下蠕动凸起的喉结,他的声音轻缓还有浅浅的笑意,温柔至极:“去了你就知道了。”
周景燊虽然平日口无遮拦又吊儿郎当,但为人还算正直,她并不害怕,现在更在意的是周景燊带她去的方向是街市,如此一来岂不是被满城百姓都看到了。
可就在这时,马在一间门面前停下了脚步,周景燊也随之下马,不过片刻功夫,手中便多了一顶帷帽。替她戴好后又弛马而去。
沈元慈被他一系列的操作逐渐迷惑,他看着是个性格散漫之人又不拘小节,更是从来不在乎旁人对他的评价。却能想到她心中所担心的,怕带她骑马被别的人看到会有不妥。
帷帽隔绝了沈元慈那张倾世容颜,也隔绝了周遭百姓的翘首相望,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下,沈元慈也不再胆颤,随着骏马飞驰,逐渐胆大了起来。
马蹄踏过喧嚣的街市,飞扬起一片尘土,甚至还有嘈杂的人声,但沈元慈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耳旁只有风声在呼啸,掩盖了周围的所有。
当两边的事物越来越远,她如今的目光只有前方,那些积压的情绪像是找到了突破口,随着越来越快的马蹄声迸发而出。
直到离开了闹市,她看到前方的绿荫一字排开,芳草萋萋在和煦的阳光下被暖风吹拂,如碧绿的波浪此起彼伏,又在顶端若隐若现金色的光点,开阔的视角一览无遗。
空气中还隐隐有花香袭来,她循着源头看去,不远处野花丛生,蜂蝶飞舞,沉醉的又何止是蜂蝶。
就在她将眼光驻足在两边的景观时,身下的骏马在一声嘶啼后也终于停下了脚步,猝不及防地将后背撞上周景燊的胸膛,他的上身结实壮硕,并不是过分清瘦的身材,因此也没感觉到一点疼痛。
待她坐稳后,周景燊立刻翻身下马。
沈元慈环顾四周,原来这里是城门楼,她看向周景燊,只见他朝自己伸出右手,嘴角咧着几分弧度,笑着对她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