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舒日常不在府中,便命一个叫龙儿的女子照看我。
龙儿穿一袭牙白水裙,系一根秋香色的青梅腰带,这是灵秀坊侍女的统一装束,因高云舒厌恶胭脂的俗香,因此府中的女子都有不施脂粉的习惯。这些妙龄女子一个个出落得清丽动人,无须粉黛装饰,便已是人间绝色。
这日天刚微亮,我便被突然的破门声吵醒,张眼看去,便见龙儿端着热水进来。她的动作十分粗鲁,如有仇怨一般地把盆摔在桌上,接着冷冷地斜视一眼趴在床上的我,忍不住讥讽出声。
“殿下怎么会让你这种女人躺在他的卧榻上,简直荒谬。”龙儿的恨是冲着我来的,她那娇丽的脸上写满了嫉妒,扭曲了一副好皮囊。
龙儿如此讨厌我,却不得不听从高云舒的命令,完成一日三次替我擦药。
她捧着药瓶走到榻边,并未立即为我换药,而是好整以暇地环视着主人的卧室,她连连发出轻叹,感慨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华美又不失雅致的卧房。她伸手轻轻触摸铺在床上的银狐皮,立即被手中柔软的触感吓住,流连不舍地来回触抚。
龙儿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我身上,她轻蔑地用手指勾起我的长发,拨开,从头到脚打量我几遍。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随后转为了不甘。
“原来陇西王府里的内阁,是专为你设计的。殿下至今不让任何女人靠近内阁,连灵秀坊里的芙蓉台也不准人触碰,上面还留放着你的舞鞋。”龙儿抬起我的下巴,哼地一笑,“确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身上这么多伤疤,怕是一辈子也消不掉了。美玉有瑕,和普通的石头又有什么分别?”
龙儿敷衍地倒出药粉,正要为我更换敷药的白纱,我却重重打开她的手,一把夺下了药瓶。她被我扇到地上,跌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王府里的女子都有一股傲气,龙儿自然也不例外。她不甘受这委屈,便越发对我恶语相向。
“好大的力气,还以为你快要死了呢。骄纵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别以为仗着殿下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乱了府里的规矩,任何人都要死!”
我咬牙撤下白纱,尽力摸索着背上的伤口,有人替我换药固然方便,但靠我自己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吃力些。我换完了药,半卧在榻上,挑衅地望着地上的龙儿,不用言语,便把她气得脸色涨红。
龙儿气鼓鼓地起身坐到妆台前,梳理自己的头发,我则悄悄地在掌中把玩着方才争执中,从龙儿身上摸得的一只药包。这里头居然装着剧毒的鹤顶红,我欣然收入袖中,就当是她送我的了。
陇西王府里的勾心斗角,丝毫不亚于皇宫,不同的是,王府里的女人都是无权无势,身世凄惨的孤女,不敢妄想依靠祖辈的功劳得到恩宠。她们彼此相斗的手段大多低劣又俗气,人人都想争得高云舒的一点青睐,却又都抵不过被送出王府,成为高云舒笼络名士的工具。
在她们的眼中,无论多美丽的女子都无法燃起高云舒的兴趣,他的王府行宫像争奇斗艳的偌大花园,却没有任何一片花瓣,可以沾染他的衣袖。
所以龙儿不希望我继续活着,以为毒杀了我,高云舒便会再从她们当中挑选一个幸运儿。
我越来越受不了府邸里风波不断的氛围,也根本不稀罕高云舒所谓的偏爱,我只是静静地蛰伏着,寻找逃离这里的机会。
几日过去,我背上的伤已悉数痊愈,只是伤口正在长肉,晚上总是痒得难受。我摸清楚了高云舒的习惯,他通常白天出府排布亲兵,晚上才会回到房里,摆弄他珍爱非常的名琴,有时也会与我温存片刻,在我面前说些要立我为王妃之类的胡话醉话。
高云舒的书阁里存放着许多杂书,我从中挑了几本有趣的,偷偷练习书上所描述的近身防卫术,高风起送我的匕首正适合用来护身,剑身又短小锋利,藏在身上也不易令敌人察觉。
一日夜晚,龙儿如常进来为我换药。她对我的态度有了一些转变,比最开始的时候和善了些许,也许是亲眼看见高云舒对我亲昵,故此不敢再放肆。但她在我碗中下的药,剂量却越来越大,一碗银耳莲子羹,被鹤顶红染成血红的颜色,她在里面放了两颗红枣,诱骗我说那是红枣熬出来的颜色。
我淡淡坐在桌边,并未表现出怀疑,龙儿见我如此大意,便也松懈下来。我瞅准这时机,立马一套擒拿,将龙儿扣在了怀中,右手里锋芒一显,冷光掠得案上的烛火凛凛一颤!
龙儿正要大声呼救,怎料我把剑刃抵在她喉间,只是轻轻地一抹,她漂亮滑腻的肌肤便被划开,鲜血瞬间喷溅起来。龙儿大大瞪着双眼,全身剧烈地颤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将她抱到床上,褪下了她所有衣裙,紧接着将她塞进她梦寐以求的裘皮软被里,看着她想要挣扎,却又提不上力气的样子,我方觉得心里痛快了些。
“放心吧,我只是割断了你的气管,天亮之前你是不会死的。”我悠悠地放下床帘,又是一笑,“你不是很想睡一睡殿下的床么?现在你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