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她回乡,为堂兄的案子奔走。李煦越在意,崔疏禾便越是别人眼中可以拿来对付李煦的刀刃。
便如太子殿下所言,如今的轻重,已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了。
“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再试着一个人艰难前行了。”
崔疏禾声音轻哑,腰间逐渐被李煦的双臂揽紧,身体紧贴着,仿若想将她揉进心头。
李煦抬起崔疏禾的脸庞,“可我不是沈子商。我不想也不会将你放在仕途上做抉择……”
他清透的眸子似有蛊惑人的心力,原来听起“沈子商”这个名,她可以这般的平静无澜。
“八年间,是我哪怕将父兄之责、家族之望抗在肩上,也仍旧无法说服自己放下你。我本以为我怕极了你的身侧另换他人,后来我才发觉我真正害怕的是你不在这世间。”
他知道她与沈霂的一切,知道他们定亲。若她能幸福安乐,他可以一辈子不去打扰。
可是她被舍弃了,被当没用的棋子丢在了山中,不见踪影。
他不是沈霂,却也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沈霂。
崔疏禾越听,心里就如沉下了千万斤石子。她开始记不得自己还剩六个月还是五个月。
炎热的光照越发强烈,桂花树还未长出嫩芽如何在金秋结花呢……
他想要的平安无虞,于短短九个月,是她竭力全力也再无可能实现的了。
若如此,她便只愿李煦
——得偿所愿。
待目送了李煦回去,崔疏禾回到院中,就见花坛前的藤椅中孟曼秋翘着脚仰躺着,石桌上放着一个小酒壶。
看她脸颊红红,四肢软趴趴地靠着摇晃的藤椅上下晃动。不难看出,她这是喝多了吧。
这桂花酒这么烈吗?
霞光照满西天,桂花香飘满了院子。孟曼秋似有感应地半睁开眼,刚好见崔疏禾跨门而入,她赶紧招呼崔疏禾一同坐下。
“现在最自主的就是你了。”崔疏禾有些嫉妒孟曼秋活得这般潇洒了。
孟曼秋眼底还是清明的,只是讲话调子变高了不少,“要不咱归隐山田,不理俗世了……”
想得挺美……
“对了,太子殿下来是为了何事?”方才她听着寻云讲,心中还有些担忧。
崔疏禾在另一张藤椅上坐下,迟缓地开口道,“替皇后娘娘送了懿旨,赦了二兄。”
她又想起了太子所言的如今朝中局势,转头问孟曼秋,“朝中近来可有变?”
暴风雨前总是宁静,但一定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寻。
“变?这云安天天都在变。你是指什么……”孟曼秋直起身,立即有些清醒。
崔疏禾离前一世太久了,家族陨落是她当时心头最要紧之事。
那会她根本没去注意自崔家没落之后,皇城中太子与二皇子后来的纷争如何?
孟祁忠好歹是中书令,孟家所了解的一切都要更细些。
孟曼秋好生回忆了一番,将她离开云安之时发生的大小事都一一说了出来。
“前有沈侯爷当年护主一事被捅了出来,后有林家替沈家遮掩多年,并联手构陷了崔相的罪证。我当时心急去找了林楚柳,她见了我仿佛受了刺激,神神叨叨的。我才听出她去找过你。”
“我便想着,这一串的事,必定有你的手笔。圣人依赖沈侯爷替他治国,打算小惩一番就翻篇了。我一想那还得了,我便进宫去,装作不经意地将当年沈护救了先帝但功劳被抢的事传到了后宫。果然,太后娘娘生了好大的气,将圣人骂个狗血淋头,扬言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这被掩盖多年的真相……”
孟曼秋想起那乱了套一样的皇宫,眼中亮亮的,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后来呢……”崔疏禾连连按下她的手舞足蹈。
“后来,沈隋这一房被夺了爵位,让沈护家的大郎君承袭。可其实吧,这一切如今已没有多大用。沈霂哪怕以后都不承爵,也没有影响到他在朝中的权势。这些啊,只是做给太后娘娘看的。阿禾,你费了这么大劲,还是没能折掉沈家半边羽翼。”
崔疏禾只是轻轻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一下就能让沈家伤及根本。这顶多是转移了一下沈家的注意力,让他们无暇继续对付崔家,好令我们喘口气。而沈隋肯退出朝堂,是因为沈霂已经替代他在沈家一势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