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宫城了,坊市也乱套了,金吾卫派出了多两倍的巡兵出来维护治安。
一时间,不少文人用笔写出犀利的文章,讽朝政诬忠臣。
从宫城出来,孟祁忠和林方深一同策马而归。
孟祁忠目及周遭一切,心中也是繁乱。
“林侍中,我原以为,你起码会装上一装。”
孟祁忠斜着眼看林方深,面上沉沉。
林方深身形瘦削,一副文人模样,说起来也是慢条斯理。
“孟中书,这也无人说袖手而观也是错?何况,您不也是?”
孟祁忠险些气笑,他们一个中书令,一个门下侍中,这次皆未站队。
可据他所知,这林方深背后帮沈隋做了多少,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袖手而观,与落井下石,还是有差别的。亏您还是翰林院出身的呢。”
孟祁忠一张严肃的脸黑沉如墨,面对圣人向来直谏。
别说是这些背后搞动作的臣子,脸上的不屑就要溢上来了。
不远处侍从气喘吁吁赶来,“老爷,二娘子在府中发怒呢。您,您快回吧。”
孟祁忠一听,头也疼了。
崔家出事,孟曼秋刚好去外祖家过节了,今日才归。
看来是知晓了崔家之事。
*
成国公府,一早随奚得了消息便飞速将信送往世子房内。
随奚眼见着李煦的脸色骤变,拎起外衫直接冲出府,提马前吩咐随青,“派人守着沁园,千万别让她知晓此事。”
随青连忙应着,着急地去找守卫。
李迎秋刚刚起身,便见屋外似乎一阵奔忙,唤来吴嬷嬷,“至芳,外头何事如此喧哗?”
吴嬷嬷摆好早膳,“夫人,是世子外出了。好似,匆忙得很。怕是有要紧事。”
李迎秋拢着长袄,任吴嬷嬷扶着,轻抚眉中,“开年不吉,流年不顺。”
吴嬷嬷忙慌瞧了眼外边,“夫人您慎言啊。”
李迎秋先是苦笑,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微微坐直了身,
“至芳,你去打听打听。我总觉着有事发生。”
能让李煦这般着急的,直觉跟他半夜进宫有关。
如出一辙的急色,可不是李煦一向的作风。
外头的纷乱还没传至沁园别院,崔疏禾今日不知怎的,心口总是闷闷的。
寻云提议说去后院走走,崔疏禾抬眸望窗,那日光看着就瘆人。
但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让寻云去拎了把伞,漫步于廊下。
“娘子,大白天的,您撑着伞作甚?”
寻云瞧着崔疏禾的长衫将曝在日下的寸寸皮肤给遮挡着。
“太晒了……”崔疏禾恹恹地应着。
寻云“噢”了一声,走了几步便瞧见了叶子在后院的假山前扫地。
叶子一见她们,便浅浅一笑,放下扫帚,比划着眼眶,“两位娘子休息得好吗?”
“都好。叶子,这里只有你一人吗?”寻云好奇地问道。
叶子掰着手指数,比了四根手指,指着前院、后院、还有最后面的书房。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片竹林荫蔽下的书房。
葱绿清幽,徐徐清风而至,让人看着心旷神怡。
“呀,娘子。寻云忘了要去崔府取个包裹,上次跑得太匆忙,没来得及。我让随青帮我去取了,我这就去找他。”
“恩。你先去吧,注意点安全。”
得到崔疏禾的应答,寻云将她交给叶子,便行礼转身先行了。
叶子望向寻云的背影,脸上好像有些欲言又止,因着她说不来话,显得踌躇了很多。
“你放心吧。寻云还有武艺在身,旁人还是很难伤到她的。”
崔疏禾虽这样对着叶子说,但随着寻云的离开,她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叶子学着寻云的样子,过来扶着崔疏禾的手肘,触手冰凉令她一滞。
“你别学她。她天天怕我跑了,才一直搀着我。”崔疏禾失笑道。
叶子低下头,有些羞赧。
望向前头的书房一角,她伸长了双臂,以指作笔,空中挥了几下,又指着后头的假山和花丛。
“书房里?很多字画?”崔疏禾猜着叶子想说的。
叶子猛地点头,眼神转而仰慕。
这神态,看来是李煦的书房了。
书房贴近外墙,竹林平日是僻静深幽的,今日越走近便越是嘈杂。
崔疏禾蹙眉,越迈越疑,忽转头问叶子,“外边可发生何事了?”
没等崔疏禾问完,叶子已经直摇头了。
不对劲……一定是出事了!
崔疏禾猛然停住脚步,想转身向外,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