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琸一事过后,遮掩在他们头上的浓厚阴霾终于消散了去,一切都平静下来。
炎天暑月,热气熏蒸,虞妱坐在冰鉴旁,恨不得抱着冰块不离手。
这鬼天气,让人萎靡不振,浑身乏力,虞妱用了两碗冰镇酸梅汤后,春雪说什么也不肯再为她端来,道是她的小日子将至,不宜多喝。
虞妱只好作罢。
春竹从门外走了进来,禀报道:“姑娘,隔壁的顺国公府送来了一盘荔枝和一篮莺桃。”
嗯?虞妱有些疑惑,她与隔壁的府邸互不相识,怎么突然送东西给她了?
她想了想,应当是前几日从屺山回来时,那与她点头致意的顺国公府世子周徵玉命人送来的。毕竟除了他,虞妱也想不出是何人了。
可是,如果只是打个招呼,那还说过去,为何还要送东西给她?
虞妱感觉不解,但既然那尊大佛送东西到她这座小庙里,那她也只好收下,不然平白得罪人。反正到时候挑个差不多价位的回礼送过去就行了。
她点点头道:“收下罢。”
过了没多久,春竹便把荔枝和莺桃拎过来了。那盘荔枝放在竹篮上面,用洁白的巾帕覆盖着。
春竹把荔枝端到虞妱面前,荔枝表皮胭红,饱满圆润,呈放在白瓷盘上,看起来秀色可餐,诱人垂涎。
虞妱挑了一颗捏开表皮,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放进口中,鲜嫩多汁,冰冰凉凉的。
荔枝金贵,不易保存,春雪见状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寻思着要多熬些补气血的羹汤给姑娘喝。
虞妱吃完几颗荔枝后,又吃了两个莺桃,便让丫鬟把剩下的果子送到前院去,给她的舅父舅母尝尝。
一连吃了许多冰镇过的吃食,虞妱整个人舒畅许多,她捧着话本窝在摇椅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
第二日,亦是天光晴朗的午后,春竹又来报,顺国公府又送东西过来了。
虞妱有些惊:“怎么又送东西过来了?”
春竹摇摇头:“不知。”
“送的什么东西?”
春竹答道:“是糕点来的。”
虞妱细眉微蹙,“收下罢。”
春竹提来食盒,照旧打开呈给虞妱看,里面装了十几种样式不一、颜色不一的糕点,个个都是精致玲珑,刚好一口的份量。看这食盒上面的徵记,虞妱知道这是京中那家有名的如意斋出品的。
而且旁边居然还摆放着一碗香薷饮。
虞妱:“……”
这是怕她噎到吗?
……还挺细心的。
收了人家两日的赠礼,虞妱思索着该送些什么回礼给他好呢?
对方是男子,那送笔墨纸砚?
好像有种私相授授的感觉……虞妱否决了这个想法。对方送了瓜果糕点,如果她也送一样的,好像不太行。
思来想去,她决定送补品,随后便吩咐春雪挑了两根百年人参送到顺国公府,补品这类回礼,老少皆宜,规矩上挑不出错,很是合适。
……
周徵玉听到虞妱送了两根百年人参过来时,眉心微动,唇边浮起一丝轻浅的笑意,他合起手中的书籍,对临竹道:“收到库房里。”
周徵玉琢磨着,明天又该送些什么东西好呢?毕竟他不知道她的喜好,又接触不到她那边的人,只能自己摸索着送一些自己觉得好的东西给她。
这个问题思索了很久,直到第二日休沐时,周徵玉才有了答案。
他感到很奇怪,往常无论哪个时候他回到府内,多多少少都能听到她的话语声,但今天却一丝动静都没有,只听见丫鬟偶尔走动交谈的声音。
若她出府了,丫鬟应该随她出去了才是,可他仍听到了好几个不同的女声,却唯独没有她。
一直到傍晚时分,才有人解开了他的疑惑。
一道细渺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姑娘……小日子……”
周徵玉霎时明白了,他年少时曾读过一些医书,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垂下眼帘,神情略有些不自然,耳垂浮上一抹绯色。
清咳一声后,他才抬起头,召来临竹,吩咐道:“去把库房那份血燕送去虞府。”
临竹道:“是。”
……
虞妱躺在床上,整个人恹恹的,夏季来葵水就是这样,既闷燥又感觉浑身粘粘的,怎么都不自在,让人心烦意乱。
听到丫鬟来报,“顺国公府又送东西来时”,虞妱是面无表情的。
周徵玉到底想干嘛?她跟他又不熟!
可虞妱浑身乏力,懒得再多思多想,“送的什么?”
“血燕。”
她有气无力地挥挥手道:“收下罢。”
“是,姑娘。”
……
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