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齐霁伸出手，雪花轻轻地飘落，沁凉沁凉的雪慢慢融化成一滴水珠摊在她手心上。
看着驶来的公交车，齐霁拿出公交卡，上了车。
邻近城市的郊区乘车的人不是很多，车上零零散散十多个人，除了齐霁这个大学生，其他的都穿着各色职业装，似乎都是职场人。
距离城区越近车辆也就多了起来，红灯了，车辆都减速停下。齐霁昨晚又在图书馆待到很晚，睡眠不足。她犯着困无聊地看着窗外，一眼便看见了自己为数不多认识的车标，这车好像还挺贵的，齐霁托着腮，在心中感慨。
视线慢慢移向刚摇下窗户后的车主，看到了熟悉的侧脸，齐霁的困意在这一瞬间完全消失了，她坐直身子，打开窗户，眯着眼望，看不清。
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对！隐形眼镜！隐形眼镜没带！齐霁这样想着，但却着急忙慌地在包里摸索着，翻出装有隐形眼镜的盒子，仰头戴。
“啊！”她惊叫了一声。
齐霁捂着不小心被戳到的眼睛，因为生理反应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也许是这声“啊”音量过大，又或许是窗户开着，车外公路太过安静。当她捂着左眼，用已经带好隐形眼镜的右眼再看去时，发现那人正仰视着自己。
两人的视线对上，她呼吸骤停，他的瞳孔是深邃的黑色，宛若深潭般，眸底划过一丝波澜，但让人瞧不出来，绯红的厚唇显得有些许性感。
翻过记忆的涌流，曾经那个戴着眼镜的呆子与眼前这个坚硬清俊的男人再次重叠在她的脑海里，就像时光回溯，她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天晚上，明暗交错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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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枯树的枝杈在冷风里摇曳，像一只只瘦骨嶙峋的手胡乱在天空挥舞着。
22:00高二的齐霁刚放学，她等了半个小时，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妈妈没有来接，林耀又因为物理竞赛在外地，她只能独自一人回家。
冬天的这个点，街道上行人寥寥，只有几家便利店亮着耀眼的灯。
齐霁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还时不时传来脚步声，她前晚刚刷到附近有变态出没的新闻，不由得心里发慌。
她加快脚步，它也立马加快，放缓脚步，它也随之放缓。我这是成为变态的目标了？！齐霁霎时惊出一身汗。
这时齐霁看见前面一家亮着灯的便利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她飞奔进店，机械般的声音响起：“欢迎光临Twenty-four。”
她在货架上随便拿了一袋四叶草包装的糖果，走向收银台，机械声再次响起。她微微偏头看，一衣着黑色棉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手插着鼓鼓的兜，一手扶着帽檐，真的很可疑啊，大叔！
齐霁紧咬着下唇，递给收营员拿有商品的双手微微颤抖，此时的她只觉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脑袋中发出嗡嗡声，似乎耳边围着一堆讨厌的虫子，眼中透露出惊恐不安的情绪。她在心中呐喊：“妈妈啊！林耀啊！救命啊啊啊！”
营业员低头看着眼前发着抖的女生，推了推眼镜，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中年男子，正伸着脖子张望着这里。
“今天等哥哥换班一起回家吧，嗯？”那个营业员俯身平视着齐霁，声线干净温柔，尾音勾着笑意，音量不算大，但足以让那大叔听到。
随后瞟了眼收银屏，“还有十分钟不到。”他轻轻拍了拍齐霁的手，似是在安抚。
齐霁回望着他的眼睛，眼眶里一丝灼热，她努力平复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但还是带着些哽咽回答对方：“好，哥哥。”
心，在那一刻，仿佛被濡湿了。
看情形不利，那大叔一双狠戾的眼睛瞪了男生一眼，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满之意。
男生随即笑眯眯地望着他出了店，很快笑容就不见了。
齐霁在一旁乖乖地站着，没出声，就真的像妹妹等哥哥下班一样，一直盯着哥哥工作。大概过了十分钟，男生打破了沉默。
“不用担心，我和我警察朋友说了，他说他刚好今晚执勤，人已经被抓去警局了，好像是个惯犯。”
“谢谢你，哥哥。”齐霁目光游离不定，不时投向他，又在最后一刻收回，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止住了。
“我叫周彦。”
“周彦…”齐霁小声地念了一遍。
“嗯，到换班时间了，我送你回家吧——小妹妹？”
“我叫齐霁，霁月的霁。”她微笑着，眼睛里的光彩如同雨过天晴的彩虹。
这是他们的初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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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万物俱籁，齐霁的心跳声显得格外清晰。他看着她，一秒——两秒，头便正了回去，修长的手紧握方向盘，线条冷硬。
看来是不记得了，齐霁双肩耸拉下来，嘴角微微下垂，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