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栖迟听他这样说着,回忆里的画面也徐徐展开。然后又听他道:“我原本不想来,怕你不答应,到时候弄得尴尬……可我心里又想你能来看我打球。再加上河见一直在我耳边念叨,我心一横就来了。”
陆栖迟噗嗤一乐,笑他:“还心一横,说的好像赴死一样。”
“总而言之,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两人待了一会儿便出了老教学楼,往南边新教学楼那片走去。中间途径了老宿舍楼,顺便去公共厕所那看了看原来陆栖迟画剪影的那片墙,自然墙上早已没了痕迹。再往南走就是操场了,那是他们初见,初识的地方。陆栖迟像个当代女侠一样撩开校服下摆叉着腿坐在篮球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一样鲜活。而现在江豫手心里捏了捏她的手,两个人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江豫突然歪头问她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陆栖迟撇了撇嘴道:“谁喜欢你了?”
江豫伸出另一只手来捏了捏她的鼻子,威胁道:“说不说!”
陆栖迟笑的狡黠,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道:“那你先说。”
江豫想了想,然后说:“我第一次见你的那天,练球练得好烦。本来那会儿好像是有个体测还是比赛什么的我就想晚上加练一下紧急的提高一下成绩。就有人一直来一直来,送这送那的,烦的我都准备收拾收拾回宿舍了。然后你就出现了。”他开始沉浸在回忆里兴奋的描述起来:“哇~你都不知道,你当时就像一个大侠一样,衣服一撩往那一坐就给那个女生吓跑了。你一眼都没看我,好像这件事跟我无关一样。而我看着你,一下子就不烦了。”
“后来你被林芭蕉用铁饼砸了嘛,我抱你去的医务室你还记得不?”江豫问她。
“我听林芭蕉说的,但是我不记得你抱我。”陆栖迟答。
“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来陪我打过球,我每天都期盼着能看到你,但你再也没出现。你知道那种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期盼的感觉吗?”江豫问她,又好像不用她回答一样跳过,转而认真的问她道:“你为什么再也没来了?”
陆栖迟看着他,此刻她才明白今天是坦白旧事的时刻。她回想着那时候敏感又计较的自己,眼神里有十分悠远的意味,她道:“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接触,就不能再那么厚脸皮的装作毫不相关了。”虽然也没有说话,但是他特意来接过她脱下的羽绒服又抱着她去了医务室,她还怎么能够装作完全不认识的坐在他篮下一陪就是俩小时呢。
“不能算作毫不相关那就是有关,
有关就是我喜欢你。”
江豫听着听着一颗心渐渐地化成了一滩水,温柔的抚过心上那些旧伤疤,激激荡荡,久未平复。他回想着往事,满脑子都是那时候我怎么那么傻。
陆栖迟见他一脸动容,亲昵的用手肘碰了碰他道:“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
江豫闻言回过神来,道:“就在那些等你来看我打球的日子里吧,那时候突然意识到的。至于是什么时候喜欢的,大概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吧。是很浅的喜欢,但不能否认那是喜欢。”
陆栖迟听着心里很是欢喜,扬起小脸向他索吻。江豫笑着低头亲她。又走了一会儿,不可避免的又聊起易梦瑶和那个风雨交加的傍晚。
易梦瑶很简单,那时候已经是江豫因为陆准而误会陆栖迟的冷淡期了,易梦瑶的出现正是他企图惹她吃醋最恰当的工具。他也并没有接受易梦瑶的表白与爱意,只是没有决绝的那样伤人,只留了联系方式。
谁知道她竟是那样敏感且决绝,不言不语,不吭一声,不告而别。
她不怕黑,不拍打雷,不怕孤单,不怕恶鬼。唯一怕的,是被人丢弃,是二选一的时候的舍弃。他,刚好犯了她的大忌。
他那喜怒不形于色的那一套,她不是不懂,她是不敢猜测。
江豫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遍傻逼,真傻逼。
另一面他又骄傲起来,时间与他,不过打了个平手,最终还是他们的爱更胜一筹。
误会都已说清,心意也都已认定。两个人都突然感觉到了这段感情前所未有的踏实坚定,前路畅通。
初八所有人员都归队,陆栖迟的回来让要被收购的阴影在众人心头消散。大家紧锣密鼓的加强训练,很快,就来到了季后赛。半决赛对战的是老对手华篮,另一组半决赛是京篮对战旗篮。依旧是BO7(七局四胜为赢)的赛制,第一场华城主场。
他们是提前一天到的华城,路小绯已经提前联系了一所小学的室内篮球馆,晚上七点带着球员们过去训练。四月初其实天气还没有非常暖和,但时令就是时令,就算是夜里的风,扑面而来也不是刺脸的寒冷了。
路小绯在场馆里面吼声震天摇地,其中还夹杂着球员们的名字和国粹。陆栖迟穿了一件超长的黑色羽绒服依旧像个海豹一样从头裹到脚,抱了个笔记本电脑坐在场边。本来江豫不愿意让她跟来,一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