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江明达打电话约江恒,可惜晚了点——江恒怕老婆回来继续闹,早早地溜出去玩了。
江明达强调是要紧的事,对耍公子来说,玩才是第一要紧的,江恒仍然含含糊糊说赶不回来,死活不说自己在哪。
江明达只能和他约明天,因为事已经说开了,他大大方方向江瑷交代:“我今天还要去一趟东冧,打算顺路到医院看一下,送点水果牛奶,顺便问一下保险的事。之前没去过,是手机上转的账,我截了图,也不会删记录,如果保险下来了,我就提一句还钱的事。你看行吗?”
江瑷笑笑,说:“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不用问我。”
江明达彻底放心了——我们家事事豁达的圆哥又回来了!
放心归放心,该表白的时候要表白。
江明达特意大声说:“那不行,你是我们家最高长官,当然要跟你报告。”
江瑷看向门旁那柜子,依然笑着,提醒他:“还不走?”
江明达哼着歌出门了。
他没法把水果牛奶送上楼,因为外地疫情严重,医院管得很严,不能随意探视。阮艾琪说她在陪姐姐做CT,下不来,让他把东西放在门卫那就行了,她有空了就下去拿。
看来不是问钱的好时候,江明达只能原路返回。回家后,他主动向江瑷报告这事,江瑷笑着说:“你多去看几次,多买点东西,最重要的是多送点钱,说不定就能见到了。”
这听起来像是反话,江明达警惕地摇头,坚定地说:“我老去看她干嘛?手里还有事呢,五一生意好,我得去扬德店帮忙。”
“哦。”
江明达怕她不开心,连忙说:“等忙完这两天,我就留家里好好陪你。对不起,老是丢下你一个人在家。”
“不要紧。”
这是我们家善解人意的圆哥啊!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不用,没什么胃口。”
“这不行啊,每个月都要受罪,心疼死了。我去打听打听中医,看谁最擅长调理妇科。”
“不用,我不吃中药。”
“那就先吃这些,我每天打电话提醒你吃药,你不要嫌我烦哦。”
“随你。”
江恒按时来了,江明达和江博合伙将人骗上车,送到江杨波家老房子后面。他们两个加上江杨波,一起制服挣扎的江恒,把他扔进了老式沤肥的窖里,半埋进猪屎尿、果皮、干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沤成的好肥料里。
林晓瑜坐在后廊下,远远地观看,江瑷站着高处认真拍摄。
江恒又气又急,怒骂了一堆脏话,还嚷着要报警。
江杨波急着要在舅舅舅妈面前表现,抢着说:“行啊,我帮你打给海波哥。”
江海波就是派出所干警,这是表明关系户身份。
江恒不停地挥舞胳膊跳动,试图抖落身上沾的褐色秽物,暴跳如雷地吼:“就算你哥是省长都没用,我告定了!要是派出所不管,我就网络曝光你们这些畜生!”
江瑷晃晃手机,吊儿郎当地告诉他:“可以啊,刚好让全国人民欣赏一下你的抖屎舞,恭喜你,你马上要大火啦!我看好你,伏龙抖屎大斗士。”
江恒冲过来抢手机,江明达要挡,江瑷跳着躲开,把手机往远处的草丛里一扔,嫌弃地捂住口鼻,瓮声瓮气说:“给你,正好要换新手机了。”
她扭头,又对其他人说:“一会我配个嗨一点的背景乐再发你们,慢慢欣赏。”
这意思是已经存在哪了,删掉相册也没用。江恒不管手机了,气急败坏地往坡下那池子冲,一路骂骂咧咧。
江明达把手机捡回来,擦擦再递。江瑷没接,只对林晓瑜说:“别担心,等我加工一下,发给他,他就知道好歹了。”
林晓瑜捡起刚才拿来喝水的一次性杯子,笑眯眯地说:“谢谢你们,没事,他不敢动我,我这有个比他更重要的宝贝呢!昨天去做了B超,是他们想要的。”
尽管江瑷并不支持性别鉴定,但这会确实是林晓瑜的大法宝。
江瑷无奈地笑笑。
林晓瑜也对着她笑。
江恒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菜鸡,江杨波和江明达并不怕他记恨。江明达甚至追到池子那,放狠话警告他:对老婆好点,下次就不是这么小的坑了!
据说湿漉漉的江恒哭了。
很快,江明达也哭了——他从扬德忙完回来,圆哥不见了,柜子里的衣服不见了,那两个小房子似的大箱子也不见了。
刘娴丽很为难地说:“她说跟你说好了,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我给你发了信息,你也没回。”
江明达快悔死了,那会他正在见突然找来的阮艾琪,生怕外甥女听到点什么去告密,引起误会,所以直接按断了电话。不对,电话是他按掉的,那还有信息呢?可他根本没看到。